“如此,便可断那稚子是否明事理。”
“若那稚子用膳时顺手便将筷子破乱反正,那稚子便应以杀人罪论处。”
“若稚子不知拨乱反正……”说道此处,祁胜前顿了顿,抬头偷瞄了一眼,看不出常升面上的喜恶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证据不足时,事关人命,下官也只能劝慰受害亲眷暂且“息事宁人”。”
“好一个“拨乱反正”。”
常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也不评价好坏。
而是再次转过身,向着东宫迈步。
祁胜前有些呆呆的看着常升远去的身影,几次张口无言,猛然回过神来,忙拭去了额角的一点细汗,压低了脚步声,再次亦步亦趋的跟上。
明明是宽大开阔的砖道宫墙,不知为何,一路却走的祁胜前神色惶恐,好似不是去往东宫,而是要奔赴刑场一般。
常升走在前头。
无喜无悲的面上故而浮现一抹笑意又很快隐没。
终于,二人走到了东宫詹事府。
祁胜前就好似一个牵线木偶般,在常升的引导下,与詹事府的各部司主事一一见过礼,随后便带着他去往了这些天偷闲的偏殿,
“还不回神?”
听闻这一声轻诧,坐在常升对面的祁胜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被推来的茶盏和对面似笑非笑的常升,忙咽了口唾沫,捧起茶盏以掩面上的尴尬。
“莫再胡思乱想。”
“我这三关,姑且算你过了。”
“三关?”
祁胜前手中的茶盏一滞,面上颇有些不可置信。
“对,三关。”
常升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初时问你欲做几品官,是看你上进心与野心。”
“你如实答我,心有野望,也知进退。”
“其二问并无准确答案,只关乎个人品行与坚持。”
“你当时犹豫,到底还是以诚告我。”
“我故意冷落,是在探你心性。”
“看看你在身处“得罪上官”等困境时,是否还能办好该办的事。”
“这一路你惶惶不可终日,但于詹事府与诸主事见礼时,虽寡言少语,却也不失条理分明,所以还算过关。”
“如此,可解汝隐忧否?”
“下官惶恐。”
祁胜前面露苦笑,内心的震撼让他根本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这就是寒门与官宦之家的差距吗?
别看人家年纪小,对比一下别人,他这六年官简直就是白当的一样。
不得不服啊。
“即已通过考验,太子殿下又令我好生培养你,今日我也送你一句谏言。”
“胜前必铭记于心。”
常升摆了摆手,根本不在乎他表的忠心。
只是略带几分感慨和追忆的说道:“不论你为官的初心是什么,只要你还身在官场一日,千万别将你最初被贵人赏识倚重之优点搞丢了。”
“你须明白,那才是你身在这官场的立身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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