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参考的应试举子都自觉点,大人早已明言,如今朝野上下官员职缺不少,试科举将持续几年,今岁不中,还有明年,回去好好读书,都有希望。”
“可谁要想着徇私舞弊,辱没太子殿下的恩泽,鱼目混珠,一旦被我查出来,哼哼。”
“莫说我容不下你,苏州府容不下你,就是朝廷也容不下你。”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进考场的,早早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都给卸下来。”
“苏州府报社分社早已派人蹲守考场,若干行这等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手段被查出来,定叫你曝光于报纸之上,让你在父老乡亲,乃至天下人面前颜面无存。”
“侬都好生掂量掂量。”
苏州府,张亥与道衍申报,太子批复,廖权主持监考的水师校场外,府衙的老捕头卖力的手持着一个铁皮桶,向着面前乌压压的一众应试考生发出警告。
虽然防作弊的手段已经很完善了。
加之这是在水师营寨,一干被确认下来的监考官更是在名单下达的那刻,就早早的就被“请”到了军营中,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所以说并不能完全断绝考生作弊的想法。
但再要作弊,被人发现,至少能确保就是其个人行为。
发现一例,查处一例,绝不姑息。
“我说,照太子殿下的标准,此番招录的考生标准约莫为排名的前一成,可照这应试人数,单单咱们苏州府招录的考生就快上百了吧。”
“按这比例,今岁秋闱招录的人员岂不得过五千,乃至七八千。”
“就算如今朝野上下的职缺还有一些。”
“容得下这么多人吗?”
“莫不是陛下又……嗯?”
校场一角,专门搭建了遮阳棚的点将台上,廖权一身短打劲装,提着一小罐美酒,向着围坐一桌的苏州知府张亥及试科举监官道衍调侃道。
按理说。
军中无故是不得饮酒的。
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张亥和道衍都知道他的海量,这么一小罐,根本就是小酌,也就不强求他附庸风雅,一同喝茶了。
听着廖权这“大逆不道”之言,张亥连忙干咳了两声道:“廖将军,慎言!”
廖权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对他而言,那些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文人墨客本就算不上什么好人,要是犯到了陛下手里,那就叫做取死有道。
他又不是非议陛下,慌个球。
道衍也明白这一点,索性直接揭过道:“别看此番招录的人多,到头来可能还不够用。”
“北境沉疴,已经到了不动刀子无法根除的地步。”
“哦?”
“细说?”
“我与旧时游历结交的好友去过书信,如今天下虽然一统,但南北方百姓生存的差异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一户五口之家,虽未为佃农,但立锥之地,不过二亩薄田。”
“只这二亩薄田,不单单要产出一家五口人的口粮,还要担负摊牌下来的,近十亩田地的赋税。”
廖权入口的一口美酒差点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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