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这些卫所抽调的兵卒,俸禄由谁来?”
“其二,地方位所需不需要重新招募兵员?”
“其三,只是南方官员出任北境时需要如此乎?北京官员出任南方时难道就不需要了?这是否会更加加剧南北方官员的对立?”
小朱的语气并不严厉。
只是像在一同探讨一个学问般,祁胜前略一思量,顿时苦笑拱手道:“臣孟浪了。”
朱标这三个问题,着实实的和他讲演了一堂何为伟大不掉的具象课。
这其中的牵扯,让他这个太子秘书光是想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继而在秘书团中问询一阵,继续提醒道:“太子殿下,秋围的第二场考试在即,而上乘奏书,提及身籍替考,登报或敲登闻鼓的奏本,已过十指之数。”
“而这些奏本从边关发来,至少也需两日。”
“这两日的光景,各地的秋闱能积蓄出什么样的乱子,臣也不敢妄加揣测。”
“只是事关太子殿下及朝廷清誉,各地府衙主官都在等着朝廷的批复,您看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以为处置秋闱舞弊之范例。”
“乱子?”
朱标反问一句,又像自问自答道:“能出什么乱子?”
“能者上,庸者下,不外如是。”
“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闹大一个,处理一个。”
“不是处理闹事的百姓和读书人。”
“而是处理那些尸位素餐,无法替朝廷执行国策,安抚民心的人。”
祁胜前深吸一口气。
外臣都道太子仁厚,可只有他这个辅助朱标监国的近臣才知道,那个在百官面前宅心仁厚,宽宥治国的太子究竟是怎样一个隐而不发却霸气侧漏的存在。
储君二字。
放在历朝历代的太子身上,或许都只是一个身份的代名词。
但放在朱标的身上。
绝对称得上是能力,品性和权柄的形容词。
……………………
“姚兄,闹大了!”
苏州府,钦差别院内,刚刚处理完一桩科举身籍被替案的张亥连绯色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推开了道衍别居的院门。
道衍正在院中亭台,校对着手中《中庸》册校订注释本,看张亥一脸难色的入内,道衍也合上了手中新印的印刷范本。
“何事,慢慢说。”
“明日就是秋闱二考了,一应考生已提前对照身籍进入校场,如今却有一员考生来往敲登闻鼓,称身籍被替,还提前请了报社的修纂见证。”
“我命人押着此人去往校场对证,却有十数名寒门考生联名为其保举,证明身份。”
“所以,按律科举舞弊条陈处置便是,何来闹大一说?”
道衍反问。
张亥面色凝重。
“苏州府距应天府不过三百里,说一句天子脚下并不算太勉强。”
“此种丑闻,我自不愿其登报。”
“遂欲请报社修纂高抬贵手。”
“那修纂却告诉我,此等丑闻,爆发的不止苏州府一地,甚至已有几地登报。”
“果真?!!”
“闹大了,这下真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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