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个后进的同僚们,不出意外的搞出了意外,站在后面压轴,正儿八经的七八品春闱官员终于是在两个六神无主的“学弟”的眼神求援中下场。
一下场,他就扯开了那豪迈的嗓子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听岔了,朝廷是要给大家减税嘞!”
这声音在原本七嘴八舌,愤愤不平乡亲们的非议中并不起眼。
但好在一旁的小吏非常会打配合,听清之后立马传给那些竖着水火棍,阻碍周围愤怒相邻的衙役们,让他们大声复诵。
有了他们前排复诵,那些愤怒的乡亲们声音便一层层消减下来。
直到春闱官员的声音盖过了所有杂声。
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一双双齐刷刷盯着自已的眼睛,春闱官员并不觉得慌乱,而是笑问到:“诸位乡亲,可曾听清我说的话了?”
“你说朝廷要给咱减税,是不是真的!”
有人站在人群中,大声发出质问。
被质疑的春闱官员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是真的,准确的来说,是太子殿下想给乡亲们减税。”
“诸位想想。”
“当今陛下是凤阳人,太子殿下也是凤阳出身,怎么可能不照顾着乡里,还加税?不怕咱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啊。”
这话没人敢接。
但一听这话,四周的乡亲们都安静下来,静候此减税的下文。
四周的衙役,小吏,还有差点把事情搞砸的两名候选官员终于松了口气。
看众人的情绪都平复下来,春闱官员继续解释道:“此番太子殿下的想法,是考虑到朝廷税制众多,越容易让朝野官员巧立名目,篡改国策,老百姓容易上当受骗,或是忍气吞声,所以就想着,将各项杂税全部合并。”
“这样下来,父老乡亲们容易核算。”
“各种火耗,折色也将大大削减。”
“父老乡亲们,咱们凭良心讲,太子殿下此举是不是仁政嘛。”
“太子殿下还说了,要是有人在此犯罪制改革中提出有用的建议,还有赏银哩。”
听闻此言,四周的民众立时骚动起来。
取消杂税,合并为一。
即便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施恩,只这减少的火耗折色,也能多攒出不少东西了。
或是一个孩童的口粮。
或是多一件新衣。
又或是多一把新农具。
对于实实在在地里刨食的穷苦大众而言,这可是摸得着看得见,板上钉钉的利好。
更别说,肉眼可见能期待实现的根治乡野官吏,巧立名目,增收赋税的油水。
这可都是从他们身上榨出的民脂民膏啊。
“太子殿下仁义呀!”
人群中的老农激动的声音发颤。
其他的百姓同样神色激动。
自老朱打天下,鼓励农耕减免税赋以来,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感受到的朝廷恩泽。
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小农出身的老朱纵然再明白农稳则国稳的道理,却也不可能减免掉农户的赋税。
要是没有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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