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伯似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瞳孔倏地放大又缩小,痛心疾首道:“都怪我……”
“王伯无须自责,阿爹没有怪过您。”云轻寒的声音有些许颤抖,“阿爹他只是……尽了身为医者的责任。”
然而王伯沉浸在自责中,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仍然反复地重复着“都怪我”这三个字。
云轻寒见王伯没有听进去,转而问道:“王伯,您为何会流落街头?”
“我……”王伯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忿忿道:“云丫头,你不要救我,让我自生自灭。谁都别管我!我就是死也不拖累你们!”
“王伯!”云轻寒按住了王伯的肩膀,方紫岚在旁一边帮忙,一边低声问道:“王伯平日里都是这样吗?方才在街上遇到时,也没见他有这么大脾气。”
“王伯素来脾性极好,我也觉得奇怪。”云轻寒手下不敢使太大劲,没曾想一个说话的功夫,就被王伯推开了,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好在方紫岚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然后封住了王伯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王伯,既然我和妹妹把您捡了回来,就定是要负责到底把您医好的。您若想死,也得我们同意才行。”
“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命数天定,根本由不得人?”王伯的语调中多了些许无可奈何,方紫岚凑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信命数,我只信自己。”
她说罢起身离他远了些,居高临下地问道:“您现在愿意告诉我们,为何会流落街头了吗?”
王伯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听方紫岚轻哼一声,“您不愿意说也无妨,轻寒知道您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去您家查也是一样的,总能知道缘由。”
“你是哪来的丫头,你……”王伯气急,云轻寒赶忙替他顺了顺气,“阿岚姑娘也是好心,您就告诉我们吧。”
王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别扭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面前的人。
云轻寒下意识地看向方紫岚,她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您不愿意说,那就我来猜。两种情况,要么是您发现自己染了瘟疫,怕染给府上亲眷,故而主动离府,流落街头。”
她说着却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过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方才阿俊说过,您是远近闻名的富商,想来府上空屋子多的是,您随意挑一间偏僻些的住,让旁人都离得远些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离府。更何况您心里应该清楚,流落街头只会加重病情,除非您不想活了,否则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王伯嘴唇翕动,却被方紫岚截了话,“您可别说自己就是不想活了,世上死法千千万,以您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选一个最备受折磨又极不体面的。”
“那另一种呢?”阿宛好奇问了一句,方紫岚淡声道:“被人赶出来了呗。”
王伯的境遇令人唏嘘,对此方紫岚表示:不是好事不能做,而是即便做好事,也该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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