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岚微微怔愣,眼睁睁地看着方紫桐在众人身前站定。一段时日不见,她似乎清瘦了许多,连带面色都有些憔悴,她在裴家过的不好吗?
关切之语近在唇边,却始终说不出口,最终剩下的是一句客套的问候,“裴夫人安好。”
方紫桐抿了抿唇,视线扫过跪在堂中的小厮,“我认得你,你入府还不满一年,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打着二弟的幌子在外掳人?”
她话音落下,裴珀鸣心中稍安,有自己这位嫂嫂在旁,事情就好办多了。他早就听闻方家和越国公有些交情,方立辉经常往越国公府跑,想来方紫岚不会再为难他了。
方紫岚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紫桐,淡声道:“裴夫人,令弟已将此人交予我处置,他在裴府一年或是十年,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她说着顿了一顿,眼中多了丝狠厉之色,“敢动我的人,便是让他脱一层皮也不为过。”
“二弟既已应允,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但今日许大人在此,总得让京兆尹府做个见证。”方紫桐看向许攸同,“许大人,看在裴氏的面子上,此事到这小厮就为止了,你带他回去认罪画押,之后该怎么处置便处置了吧。”
她这话乍一听是求情,实则是拱火。原本小厮守口如瓶,即便方紫岚和许攸同怀疑,也没什么证据,然而经她这么三言两语暗示挑拨,小厮未必能沉得住气。
果不其然,小厮脸色煞白,磕头如捣蒜,“许大人,我没有掳人!方大人,您府上这位姑娘,也不是我掳来的……”
裴珀鸣猛地变了神色,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小厮吼出了声,“二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问裴大人新过门的小妾,她进门不过一个月,就哭瞎了眼睛……”
“你住口!”裴珀鸣慌了神,口不择言道:“你敢信口雌黄污蔑我?你再多说半个字试试看,我定让你家人……”
“难怪他认罪认得这么快,原来是被裴大人拿捏了家人,不得不做替罪羊了。”方紫岚倏然出声,话说得颇为阴阳怪气。
裴珀鸣赶忙噤了声,却听许攸同道:“我记得上个月确实有一家人来京兆尹府状告裴大人,可不知为何,后来又撤诉了。”
“许攸同,你居然帮那些个刁民欺辱我!”裴珀鸣瞪大了双眼,愤怒不已,说出的话竟还有些委屈。
方紫岚忍不住笑出了声,“裴大人,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裴珀鸣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意识到满厅堂的人,没有一个帮他,就连方紫桐……
对了,方紫桐!裴珀鸣看救星一般地望向方紫桐,“嫂嫂,我……”
“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已至此,我也遮掩不得了。”方紫桐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施施然一礼道:“方大人,许大人,涉及刑案律法,我一内宅妇人也不好参与其中,还请二位拿主意,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刑案律法四个字一出,无异于直接给裴珀鸣扣上了罪名,他终于反应过来,气得直跳脚,“方紫桐,你怎么敢……你快去请大哥出来……”
“夫君身体不适,这才遣了我过来。”方紫桐截住他的话头,漠然道:“二弟,你莫要胡闹了。相信有方大人和许大人在,总能还你清白。”
她挑了挑眉,神情透着说不出的讥诮。裴珀鸣恨不得破口大骂,却被许攸同手下的人扣住了。
“裴大人,请吧。”许攸同说得客气,裴珀鸣瞬间没了气势,“不是,许大人,都是误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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