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李祈佑眼中,程之砚所言便是攀篾。不过,方紫岚为何要如此?
“世子夫人,是你对书信动了手脚?你难道是为了忠正世子……”程之砚猛地反应了过来,“好啊,原来你才是通敌之人。”
李祈佑抿了抿唇,他明白此时不宜深究,眼下先拿住程之砚为好,然而不待他说什么,就听钱文相质问道:“敢问世子夫人,此书信从何而来?”
方紫岚扫了一眼跪在程之砚身旁的钱文相,一副与你何干的模样,对方却仍咄咄逼人道:“若是来路不正,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真假。”
“钱大人,你怀疑的,是书信,还是我?”方紫岚神情淡漠,钱文相愣了愣,讪讪道:“当然是书信……”
“若是书信,那钱大人不必怀疑了。”阿宛站了出来,不卑不亢道:“此书信是我交给世子夫人保管的。”
“怎么可能……”程之砚还未来得及质疑,就听阿宛道:“前些日子陛下微服私访之时,我曾跟在陛下身边,此书信便是那时得来的。诸位大人若是怀疑,不妨去问陛下。”
“你这分明是信口开河!”程之砚恼怒道:“若当真如你所说,此书信为何会到你手中,又为何要交给世子夫人……”
“我说了,大人若是怀疑,便去问陛下。”阿宛心一横,冷声道:“陛下要我交给世子夫人,我不敢不从。”
她有心利用流言推方紫岚一把,在场众人都能听得出来,于是慕容清索性站起身,再添一份力。
“大京的陛下,为何要把此书信交给你?”慕容清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方紫岚转头看了过去,“为了保你一条性命。”如果说阿宛编造了书信的谎言,那她便是借谎言说出了真心。
至少现在,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清被拖下水踩死。
“什么意思?”慕容清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神色沉静,丝毫不像在骗他。
“左先生所为,虽有他图谋,但与你无关。”方紫岚昧着良心道:“即便你们师徒一场,也不该让你为他的错受罚。”
她顿了一顿,亲自将流言推到了最高,“陛下知道,你若有失,我也不能活。”
她言下之意明显,李晟轩舍不得她死,便为她留了一道保命符——这封足以撇清忠正王府的书信。
如此一来,传言之中,大京帝王与方家三小姐的私情,便被坐实了。
李祈佑深吸一口气,不顾堂下议论纷纷,强行扯回了话头,再不给程之砚狡辩的机会,句句紧逼,审出了他勾结汨罗,助荣安王鱼肉百姓的真相。
另一边的钱文相汗如雨下,浸透了衣衫。他本以为玉成王金尊玉贵,万万不会扯破脸面,可没想到竟是这般不留余地,一查到底。
还有旁听的方紫岚,虽说是世子夫人,但不仅动辄便能拿出关键证据,而且搬出李晟轩也毫不含糊,丁点不在乎什么名声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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