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们俩是要去钟灵寺送死?”阿宛挑了挑眉,“若是送死,为何还要拉着我这个假扮的世子夫人?”
“需世子夫人在场,是因得以方家的名义,了结此事。”方紫岚勾唇浅笑,“至于要你假扮,是因我必须是紫秀,才能镇得住。”
阿宛似懂非懂,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紫秀镇得住的,是江湖人。世子夫人,以方家的名义,这是……朝堂事?”
“你看,我就说阿宛聪慧,一点就通。”方紫岚满口夸赞,红泰亦点了点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阿宛姑娘来不可了。”
方紫岚面上笑意更盛,“阿宛现下明白了?我们不是去送死……”
“不是去送死,那大当家刚才是什么意思?”阿宛瞪着红泰,只见他轻咳一声道:“那什么,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吗?”
阿宛气结,方紫岚敛了笑,深深地看了红泰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三人扬鞭纵马,直朝钟灵寺而去,路上红泰插科打诨,气氛却不若往常,方紫岚终是忍不住,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灵寺路远,我给世子夫人讲个故事可好?”红泰话音未落,方紫岚已皱了眉,按照之前说好的,此时阿宛才是世子夫人,可他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说无妨。”阿宛接了一句,红泰笑了笑,开口道:“忠正世子九岁那年,便迎娶了第一位夫人——西邬城云氏的云姝小姐。时年云姝小姐十六岁,不仅容貌端丽,更是才华过人,她的西席先生,是家中一位姓左的门客。”
听到“姓左”之时,方紫岚愣了愣,但她没有插话,任由红泰说了下去。
“听闻那位左先生对云姝小姐赞不绝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师生那般简单。”红泰顿了顿,“流言传开,与世子的荒唐婚事,反倒成了云姝小姐最好的归宿。”
方紫岚沉默了片刻,追问道:“后来呢?”
“世子年幼乖巧,待云姝小姐极好,左先生爱屋及乌,便也成了世子的老师。”红泰甫一说完,就听方紫岚冷哼一声,“我怎么听说,云姝小姐与世子成亲后不到半年,便殁在了西邬城附近的劫匪手中。”
“不错。”红泰颔首,意味深长道:“要不要猜一猜,这短短数月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阿宛边思索边道:“听你们的意思,云姝小姐之死不是意外,莫不是……”
“没什么好猜的。”方紫岚打断了阿宛的话,“功利自私的男人,和痴心错付的女人,前者荣华富贵,后者枯骨一具。”
她说罢,扬鞭纵马,越过了红泰和阿宛,走到了最前面。
红泰紧紧盯着方紫岚的背影,驱马跟了上去,“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那枯骨一具?”
“大当家,你不是要替我做那枯骨一具吗?”方紫岚没有回头,红泰神情一滞,“我……”
方紫岚勒马停驻,“红泰,你不欠我什么,也没必要为我豁出性命。若我当真时运不济,成了枯骨一具,也是我的事。”
“时运不济?”阿宛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还未从两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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