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军,你受王爷所托,故而世子才是你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人。”方紫岚并不领情,“我理解你的顾虑,也不奢望你为我做什么。”
“世子夫人此言差矣。”孟庭扬寸步不退,“我是忠正王府的人,无论世子还是夫人,都是我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人。”
方紫岚哑然,“只为忠正二字?”
孟庭扬斩钉截铁道:“只要夫人一日是忠正王府的世子夫人,孟庭扬便会护夫人一日。”
月色朦胧星子暗淡,黑夜中方紫岚一袭白色狐裘斗篷格外显眼,她原本半倚在栏杆上,此时不知为何突然朝窗的方向看了过来。
方紫桐只觉没来由的心虚,虽然窗户皆闭,但她总觉得方紫岚穿过了窗纸,把她看了个透。
于是她索性背过身,不去看外面的人,径自走回床榻上躺了下来,盯着头顶的床幔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知道方紫岚就在外面,又或许是因这几日过于漫长疲惫,方紫桐不再辗转反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方紫岚听屋中没有了动静,便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细细思索起裴家发生的一切。
按冬雪所言,方紫桐出于自卫的目的,用袖箭射伤了裴珒卿,虽然她亲眼所见只是擦伤,但裴珒卿却死了,最可疑的凶器袖箭定是被人动了手脚,极有可能是淬了毒。
关键的问题是,何人在袖箭上淬了毒?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白日里见裴家人的做派,分明是要冤死方紫桐,那么裴珒卿身死的真正原因就会被掩瞒。
如此看来,背后之人要么是让方紫桐当了自己的替罪羊,要么就是利用裴珒卿之死置方紫桐于死地,从而将整个方家拖下水。
无论是何种理由,此人都是恨极了裴珒卿,对方紫桐和方家,也没什么善意。裴家人理应是后者,若说前者……
便是恨极了,为了家族荣耀,也不会轻易杀了裴珒卿。
毕竟裴家人即便再不济,心中也很清楚,一旦裴珒卿死了,便没有人能撑起门楣,裴家一蹶不振自此没落是迟早的事。
可若不是裴家人所为,又会是谁?
方紫岚皱了皱眉,只觉如坠迷雾,周遭一切皆是扑朔迷离,什么都抓不住。
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到了方紫桐的声音,再次睁眼天已大亮。
“你醒了。”方紫桐手里拿着锦被,神色忸怩进退两难。
见状方紫岚想要说些什么,开口却是一个喷嚏,闻声方紫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着凉了?”
“无事。”方紫岚话音还未落,又是一个喷嚏。
于是方紫桐毫不犹豫地把锦被紧紧裹在她身上,气势汹汹道:“越国公大人身为大京重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担待不起。”
方紫岚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锦被,谁知不仅没扯开,反而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好似一只团子。她把手挣出来,无奈道:“方二小姐,我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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