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的一番话,仿如一根刺般,再一次的扎在了杨延婉的心上。
忆起那双紧握着的双手,忆起衣紫偶尔间的伤寂与失落,杨延婉又觉得她的私心到底是多余了点。
自打知晓少愆与衣紫不是亲兄妹后,她便有了“多此一举”的私心,眼下这倒好,是她变相的,把衣紫推入了火坑之中么?!
“衣紫妹妹信中也仔细的解释过了。少愆哥亦确实没有卖她予人做妾过那张卖身契既是无效的,她为甚就那么傻呢?为甚还要往火坑里跳呢?!”
竹苑不解的望向了杨延婉,很是不能理解她家姑娘,在听到她安慰的话语后,为甚哭的愈加伤心了起来。
“姑娘还是别太较真了,人各有命吧。是衣紫妹妹自己选择的路,没人强迫于她。即便是少愆哥回来了,亦不是姑娘的过错啊!”
竹苑眼巴巴的看着她家姑娘的沉默,只得多嘴继续安慰着。
杨延婉压着嗓子没再言语,也无法言语。
她不能跟竹苑说,衣紫与少愆是假兄妹,亦不能同她说,她的帮忙,只是不想相信少愆是那样的为人。她只想证明这一点,仅此而已
可是衣紫之前的身世,她没有深究过,亦不算太在乎,瞧着那厚厚一摞的谢柬信,她羞愧难当。
想当初初见时,那异常狼狈的二人,她本是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而伸出援手的。可是慢慢的,慢慢的,相处久了后,她的初心却变了。
睁着通红的眸子,杨延婉示意着竹苑先行退下后,再一次的细看起了桌上的那两封家书来。
一封笔体娟秀洒脱,飘逸有神,一封笔体如狗爬,连三岁小儿的练字都不如。
明眼人都晓得孰好孰坏,可她却偏偏钟爱于那狗爬的字迹。钟爱于那温文尔雅,又颇喜咬文嚼字的,坦荡少年郎。钟爱那双晶亮又认真的眼眸
母亲那边是该知晓此事的。多亏了当初少愆耍心眼,他们兄妹二人的偿工契约,才仅有一年期限。
届时期限满,他们再续。可是眼下,维系他们之间的唯一凭证,却裂开了一条细缝,这还能修补的起来么?!!
犹豫踟蹰了半晌,杨延婉擦干了眼泪后,终是朝着杨家中堂那平日里,母亲经常念佛的佛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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