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这模样,应该不是附近的老街坊吧!”店小二只是描述一下,并不期待黛玉的回答,开始像说书人一般,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这家当铺的管事啊,在西城边上置了宅子,手下的伙计平日里也大手大脚的,经常来我们酒楼吃酒。”
黛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就这样随意谈论客人的隐私,不太合适吧。”
店小二被说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他们每次吃醉了,那声音,大得整个一楼的人全都能听见,哪里还需要我替他们保密!”
黛玉微微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花生,一边看向楼下那管事模样的男人。她的视力过人,很快就发现,那管事的,虽然穿着普通的棉袍,但是头巾和鞋子无一不是精品。
她嘲讽一笑,鼓励道:“继续说,说得好了还有赏!”
店小二脸上笑得更开心了,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管事和伙计们平日的做派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黛玉听下来,觉得这管事捞钱的本事,与赖大、周瑞家的相比也不遑多让。
她忍不住感叹,如果今日出来带上秋葵,都不用她特意吩咐,秋葵回府便会吩咐人调查这个管事的底细了。
三人看了好一会儿,见那管事的只顾着哭嚎,完全没有报官的意思,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渐渐的,有人开始好奇,纷纷询问那管事:“范管事,你之前还说你们主家已经进京了,怎么这么半天都没见到派人过来呢?”
范管事自己也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从这里到贾府,确实需要跨越大半个内城,再加上通报的时间,若是里面的人稍微耽搁一下,的确不会那么快赶到。
他檫了擦鼻涕,梗着脖子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主家可是住在东城的国公府里。那院子大的,主子爷在里面还要坐马车,哪有那么快!”
周围的人都嗤嗤地笑着,觉得他就是在说大话,敷衍地应付着范管事的话。有的好事之徒甚至走到当铺门边,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
“哎哎哎!你干什么!”范管事原本在街边哭嚎,见有人靠近当柜,立刻冲过去阻拦,“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和贼人一伙的,想进去帮他毁灭痕迹!”
那人嗤笑一声,指着当铺里面大声说道:“只要个子高点儿,都能看见里面,除了这当铺的柜台,里面都被搬空了吧,还能留下什么痕迹?”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变得蠢蠢欲动,纷纷凑到柜台边,朝里面看。这一看,他们发现里面还真的空空如也,连柜台后面的桌椅板凳和平日挂在横梁上的一排旧衣都不见了踪影。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这恒舒典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事儿可不好说!我猜肯定是掌柜的伙同伙计监守自盗。除了他们,谁能清楚当铺里原本是个什么样子。”
“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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