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得知此事之后,也觉得十分心惊,本想立刻发作,却被王熙凤阻拦了下来。
王熙凤想起迎春曾提起过她奶母的事情,知道此事一旦闹大,可能会牵连一大片的人。
这就与她和迎春的打算,背道而驰了。
见王熙凤阻拦自己,邢夫人面上有些不悦,正准备发作,就听王熙凤在她耳边说道:“我并不是和婆母唱反调。只是迎春自己有些发现,想先暗中查访。更何况,她身边的大丫鬟是您陪房的外孙女,若闹了起来,她也脱不开关系。”
邢夫人如同刀削般的眉尾微扬,问道:“这么说来,这里面还牵扯到我的陪房?”
王熙凤肯定不能直接承认,赔笑道:“这二丫头以前是什么性子,您也知道。那些下人们哪个不是欺软怕硬、欺上瞒下的?以前我管家的时候,都难免要看那些大丫鬟、婆子的脸色,更何况她一个笨嘴拙舌的姑娘呢?”
邢夫人低头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也是我这个当夫人的立不起来。”
“我当初何尝不是底气不足,而处处受制于人吗?”
婆媳俩原本就因为同住在东院,关系缓和了不少。如今她们有了共同的痛处,感觉彼此之间更加亲近了。
“这事还是交给你处理,没事多带圆姐儿来我屋里坐坐。”
王熙凤闻言,笑容满面地应了下来。
一离开邢夫人的正房,她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严肃的神情,让丰儿看了都有些害怕。
王熙凤瞥见丰儿,小心翼翼缩成鹌鹑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装那样子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责罚你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心中突然有种预感,说不定迎春的好日子要来了。
她扶着丰儿的手,回到自己的院子,还特意去看了平儿。见余子路给平儿开了张安胎的方子,王熙凤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只要平儿这胎能够平平安安,看谁还敢说她善妒!
她的眼刀瞥向丰儿,冷冷问道:“是你自己坦白,还是等我查出来?”
丰儿浑身一颤,立刻跪在地上。
平儿有心想要扶丰儿起身,但无奈自己身子也开始重了,便收回了手。平儿殷切地看着王熙凤,希望她能看在丰儿伺候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最后还是丰儿承受不住压力,老实交代道:“二爷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王熙凤被气得笑了起来:“怎么,那边院里的人还不够他沾染的,连我身边剩下的这个还想上手。你别管那个混账玩意儿,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
丰儿抿了抿嘴唇,偷偷瞄了一眼平儿,回答道:“我不愿意!”
“好!”王熙凤一拍手,将手伸向丰儿,“走,咱们现在就去隔壁院里,要个说法去!”
“奶奶……”丰儿有些踟蹰。
王熙凤扬起秀眉:“怎么,我这个主子想替你出头,你倒是要息事宁人?”
“不……不是。”丰儿吞吞吐吐,眼一闭心一横,鼓起勇气,“我担心会连累奶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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