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郑高义摇头,难啊。
宋宁回了屋,云娘轻轻问:“二丫,你是不是要给我治脸?”
“是啊,刚才那个人可是个好大夫,一定能把你的脸给治好。”
云娘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多高兴,好像脸能不能好,对她来说也无所谓。
当初就是因为这张被毁的脸,她才躲过了那个老男人的魔爪。
云娘欲言又止:“二丫,其实我的脸不用治也行。”
她现在这个样子,脸治好了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身上也都是病,逃出来的路上,连腿也瘸了。
云娘苦笑一声:“我现在这样,治不治的也没什么区别。”
宋宁握着她的手:“云娘,你放心,既然能治好你的脸,就一定能治好你其他的伤。”
虽然云娘这般说,但是宋宁知道,心里是难过的,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在太阳底下,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感觉。
云娘红着眼,哽咽问:“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
宋宁笑笑:“大概是看见你亲切吧,觉得咱们投缘,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再说,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宋家的人了,我做这些也没什么。”
云娘开始掉眼泪,随后低头掩面痛哭。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好好对待她,更没有人与她说过这样的话。
整整七年,她就像阴沟里的烂泥,被人随意践踏,想丢哪里就丢哪里。
把她的骄傲,她的自尊,都踩在脚下碾碎,踩进烂泥里,再也捡不起来。
宋宁知道她肯定受了很多苦,温声道:“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云娘从醒来之后,今日是第一次哭,就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苦都要发泄出来一样,嘶声大叫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宋宁就在旁边陪着,柳月兰和柳老太太也进来安慰了一会,这才稍稍好一些。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宋宁到后面的空地里看了一眼。
现在天气暖和起来了,唐兴怀搭脉看病的地方,就摆在了房子后面的空地上。
后面还排了好长的队,宋宁清楚地看见,谢临洲和郑高义也混了进去。
这两人凑什么热闹?唐大夫一个人本来就忙不过来,他们这些人是因为没什么钱,不舍得去花钱看病,他俩又不缺钱。
宋宁走过去,拉了拉郑高义的衣袖,小声问:“郑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郑大人看了一眼前面的谢临洲,轻声道:“是应淮要来,我这纯属陪伴。”
人家唐大夫本来就忙不过来,他还来给人家增加业务,故意的吧?
“县令大人,唐大夫一个人忙不过来,您和谢将军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呗?”
郑高义笑了笑:“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跟应淮去说呗。”
宋宁撇撇嘴,她才不想跟谢临洲说话。
径直走到唐兴怀那边,上一个人走后才笑道:“唐大夫,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吃饭吧,吃过饭再来。”
唐兴怀直了直僵硬的背,伸了伸胳膊,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是该休息一会了。”
往后看去,还有不少人,脸上带着歉意:“各位,上午咱们就到这了,大家也回去歇歇,实在抱歉,咱们吃过饭再来。”
众人也并没有不耐烦,免费看病,就是再多等一会那也值了。
人群当中,只有谢临洲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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