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卒,时年二十六。
这一夜,看着被穿上寿衣的孙策,吴老夫人几度哭得要昏厥过去,赐死徐氏的事情又落在了乔玮的身上,连小夜也都看不下去了,出了屋子就小声抱怨道,“为何这些难办的事情总是交代细君去办,这府上那么多忠心能干的老奴,哪个不都能用呢!”
徐夫人到底是吴侯遗属,虽有孙策遗嘱在手,但到底还有名分在身,寻常的侍女和侍从也都不敢轻易对她不敬,吴老夫人安排乔玮这个江东现任话事人的夫人去处置此事,也是意料之中。
这也是乔玮不喜管家的缘故,无论什么麻烦事儿都是你的事儿,什么好处名声,也落不到你的身上。纯属是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
吴老夫人这是想让乔玮去做这个恶人,好留得自己一个慈爱仁德的名声。
不过乔玮也没那么傻,吴老夫人有她的算盘,乔玮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去请袁小妇来,就说我有事相求。”
袁琅琅身为妾室本就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正堂上为孙策哭灵,孙家的一众妾室和下人们乌压压的一片,都是安排在侧屋里跪着哭,听到小夜来请,自然是先抹掉眼泪,先去见了乔玮,见乔玮站在焕章阁外,心里也就多了几分了然。
乔玮也不喜拐弯抹角,与袁琅琅见过礼后,开门见山地问她,“吴侯过身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所以有些事情也未曾亲耳听闻,想请小妇为我一解疑惑。
吴侯当真说了要徐夫人殉葬吗?”
袁琅琅一时也有些摸不清乔玮的态度,只能实话实说,“的确如此。”
不仅是她,在场的几位谋士、将领们也都听见了。一想到当年自己生产之时,徐夫人的所作所为,袁琅琅便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阿母令我去给徐夫人送白绫,但徐夫人论起长幼来,算是长嫂,更该敬重善待,何能为二公子平添不悌之名。所以,我也想问问小妇,想不想亲自去看看徐夫人的下场,也免去我与二公子的一场为难。”
“其实有吴侯遗言和老夫人的授意,夫人便是行此事,也是师出有名。但诚如夫人所言,将来有不知情的人议论起来,终归是要非议二公子和夫人的仁德品行。
如今江东局势尚不安定,的确不该给外人留下这样的话柄。”袁琅琅是聪明人,也明白了为何乔玮会约她在此处见面。
袁琅琅知道吴老夫人是找了乔玮做替罪的,而乔玮也想找自己做替罪的,但她心里却生不出半分的不舒服来。
乔玮的救命之恩她一直都记在心里,而且,她也想为膝下的两个孩子谋求多一重的依靠,而不是依赖孙权的善待。她想在孙家继续待下去,就必须要有她待下去的价值。
乔玮愿意和她开诚布公的谈,而不是和她耍心机手段,命令自己去做此事,她也明白乔玮的态度,她当初和乔玮结下的善缘,乔玮依旧是认的。
“妾愿为夫人所差遣,以报当初夫人的援手之恩。”袁琅琅从小夜的手里接过白绫,带着侍女推开了焕章阁的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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