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看过去,说话的是大将徐盛。
“其一,楚国百姓十年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徐盛扫视那些文臣,缓缓说道。
“朝廷苛税、卖官卖爵、贪官横行、饿殍遍地、易子相食、黄巾四起。今天的楚国百姓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芜湖的码头每日都是进出的大船,道路上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工厂里的丝绸堆满仓库,耕种者有其田,百姓存粮的米缸溢了出来要拿去公会贩售,平民幼子可免三年学费,每日早起吵醒臣的都是朗朗书声。去年王上遇险,百姓奔走相告,壮年者四处求购甲胃、提着米袋跑去军营报到,六旬老叟皆恨不得投身军旅以报大王!民心之坚,宛若磐石,岂是张刺史所说的那般轻易可以撼动?眼下楚国困难,哪怕征调些许,百姓必无怨言。”
“其二,北征徐汉,既报国仇,又得徐州,军心振奋。军队重整不过是稍欠磨合,只有要王上号令,全军上下皆有无往不胜之信心!”
“其三,至于胜负无常,难道我等楚军将领只能打必胜之仗吗?还等个三五年再出兵?秦军已经拿下汉中郡了!收拾掉张鲁残余的势力用不了几个月,秦军随时会挥军南下攻打蜀地!只有现在出兵拿下永安这块垫脚石,等变局发生时,是趁隙攻打成都,还是妨碍秦军进攻,我军才能做出适当反应。不然我军只能干瞪眼,坐视秦人拿下蜀地。”
徐盛话还没说完,军方那边就已经嚷嚷了起来。
“哎呀,说的好!”
“好小子,咱们几个大老粗里就你最会说话!”
程普、黄盖两位老将军还一个劲给徐盛竖大拇指。
此前征战都是朝廷府库所存钱粮,厚积薄发罢了。眼下府库难以支持再起战事,按军方的意思显然是,苦一苦百姓。
毕竟局势不等人啊。
哪有只打有准备之战的道理?
拿下永安郡,以便应对秦军是真的说到了诸将的心坎里。
张纮见状直皱眉头,继续说道。
“蜀兵或许未必有多强的战力,但是蜀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然掌兵将领如此轻视,只怕骄兵必败啊。王上三思!”
这话确实颇为得罪人的。
脾气火爆的黄盖将军当即指着张纮骂道。
“张老头,我敬重你把建业经营得风风火火的本事,但你怎敢如此说话!当我不敢揍你吗?”
孙策眼见场面快要失控,大喝了一声。
“肃静!”
大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孙策。
孙策这才开口道。
“位列臣工都是楚国的股肱之臣,也都是在为楚国谋划,岂能像街头吵架一般互相谩骂?”
“臣等知罪。”
张纮、黄盖见孙策又说自己是股肱之臣,又说起大家都是为楚国谋划,末了只轻轻责备了一句,两人当即低头认错。
见场面安静了下来,孙策看向糜竺,问道。
“糜竺先生怎么看?”
糜竺楞了一下,没想到孙策会问他,然后连忙回答道。
“如此大事还需王上独断。”
孙策又扫视众人,问道。
“众位臣工,还有别的意见要说吗?”
“王上,张大人所言是为楚国积蓄国力,徐将军所言是为楚国争取最大的利益。相信不管采取哪条策略,只要我等齐心协力,都能使楚国更加强盛。王上只管下令便是。”
说话的是新晋的建业太守步骘,这些年楚国在发展,朝堂中自然也多了许多新面孔,壁如:郎中顾雍、严畯、吴郡太守周鲂、会稽太守虞翻。
不过周边的太守只是一个月来建业参加一次大朝会,其他州的太守则到州府议事,至于州牧则每年年底回建业述职。
孙策收回目光,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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