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药好了。”小孩端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苏圣医接过药碗,细心的吹了吹,递给萧阳,道:“这药取十二味上等草药熬制而成,可养内外伤,提人精气神,虽不知对你是否有用,但总过不喝好。”
萧阳轻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再次言谢。
苏圣医转身离去,叮嘱小孩,道:“爷爷等会还需出诊,晚时会买些肉回来,你今日就待在家里照料这位公子吧。”
“好。”听到有肉吃,原本彻夜未眠,精神萎靡的小孩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哈哈哈。”苏圣医溺爱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又对萧阳说道:“老朽有事在身,便不作停留了,若有所需,唤我孙儿苏诚即可。”
老人离去后,小男孩苏诚好奇地凑了过去,对着萧阳上下打量,乌溜溜的大眼睛明亮透彻,“大哥哥,你饿不饿啊,早上还剩几个馒头呢,我去拿给你吃吧。”
不等萧阳出声,小孩便屁颠屁颠地跑去抓着连个馒头回来了。
“给。”
“呵呵。”萧阳看着面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不由轻笑了两声,缓缓拿上已经递过来的馒头,道:“一个就够了。”
只是没吃两口,他便剧烈咳嗽起来,不禁捂着嘴,金红色的血液透过掌指渗透而出。
苏诚不知所措,担忧地问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萧阳抬手示意,拿起墨绿葫,一个劲地灌灵酒,心中默语,“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虚弱成这副不堪模样。”
他将那啃了两口的馒头放在一边,透过窗口,深秋的阳光倾洒而入,带着拂面清风,外边,蓝天白云。
“大哥哥,你要干嘛。”见萧阳突然翻身下床,苏诚连忙搀扶,稚嫩的声音,天真可爱的娇小外表,极讨人喜欢。
“房里闷,我想出去走走。”萧阳轻声回应,可他身材高大,年仅八九岁的孩子根本扶不住,差点跌倒。
“我自己就行。”萧阳微笑道,扶着门框,慢慢走出道屋子。
阳光刺眼,秋风微凉,院子里,药花盛开,甚是鲜艳。
萧阳有气无力,抬头仰望,由着阳光倾洒,秋风拂身,发丝舞动,白袍飘飘,一双眸子金光璀璨,似是在自主吞纳天地间的精气。
很在后面的苏诚看呆了,因为这一刻,萧阳浑身都在绽放光彩,如是一轮灿烂的太阳燃烧一般。
“凡尘天地,灵气匮乏至此么?”萧炎自语,想以天地精气来加速化解体内锁困自己的大道法则,奈何此间灵气太过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最终,萧阳靠着屋前木椅座了下来,既然毫无办法,吹吹风也挺好。
苏诚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根小板凳,靠在萧阳边上坐了下来,有意没意的问着,倒也解乏。
通过了解,萧阳得知小孩的真实姓名,这个名为“苏诚”的小家伙也算命苦,家庭贫穷,父母早逝,从小与爷爷“苏伍”相依为命,仅仅八岁半,便学会了登山采药,勤劳吃苦,懂事的让人心疼。
主要是他爷爷苏伍太过执着于行医宗旨,出诊从不问酬劳,否则以他的医术与声望,在附近大大小小诸多镇子中,绝对能风生水起,至少生活不过像今日这般窘迫。
“那你爷爷还真是一代良医。”萧阳笑道。
苏诚点头,“是啊,爷爷太善良了,看病从不要钱,要不是街坊邻居于心不忍,有时会强塞给他,估计我们连一餐肉都吃不上。”
“不过呢,爷爷的善良镇子有目共睹,所以街坊邻居卖东西都会少收他很多钱,要不是爷爷不想接受人家的好意,他们可能都不会收爷爷的钱。”
“呵呵,这风镇有你爷爷这般大善人,实在是万幸。”萧阳感慨。
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平淡,苏诚与苏伍俩爷孙对萧阳可谓是格外照顾,原本家里半月能吃上一顿肉,现在三两天便有一餐。
可以说,苏伍把这些年积攒为数不多的钱财都拿出来了,只为给萧阳将养身子。
萧阳感动之余也难免心酸伤怀,看着这爷孙俩,他便想到了自己与李铭,何尝不是如此,也曾相依为命。
可是,那个待他如亲孙般的老人已黯然消逝,再也不可见。那个承载他二十年温馨岁月的小村子沦为废墟,再也回不去了。
昔人昔情,昔事昔物,如隔昨日,还历历在目,当他想要再次触碰时,才惊觉一切都已遥不可及,隔着生死,永恒的遥远。
饭桌上,萧阳不知不觉红了眼框,苏诚爷孙许是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大哥哥,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你好像不开心啊。”苏诚关切地问道。
“没有,很好吃,好到不能再好。”萧阳强颜欢笑,藏住了自己的感伤与唏嘘。
“那大哥哥多吃点。”苏诚笑嘻嘻地往萧阳碗里夹肉,老人苏伍同样和蔼地笑着,没作声。
饭后,苏诚爷孙出门了,上山采药,日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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