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凡间“后庆国”数百万里之外的古代山海中,原本在细心教导苏城修行的萧阳忽然感觉一阵心颤。
“怎么回事?”萧阳心神一凛,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取下白玉簪,又拿出阴阳同心锁,以为是夏欣出事了,全神贯注的去感应。
但很快,他发现并非是夏欣,同心锁亦如往常,除了模糊的生命波动,再无丝毫异常。
“难道是北域……”萧阳有点慌神了,他如今走到这样的领域,神觉极其敏锐,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心神不宁,肯定发生了他始料未及的变故。
既然不是夏欣,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北域亲故。
“难道是他们出事了,让我心有所感?”萧阳显得焦灼,可冷静下来又发觉不对,明城诸村活下来的亲朋好友全都去往了中域,那里有方槐守护,以他神道巅峰的修为,除非一代至尊临世,否则鲜有人是其对手。
“唉,我如今连地界方位在哪都不知道,纵有天机术也无从推演啊,要是夏欣在就好了。”萧阳轻叹,忧心忡忡。
直到苏诚从吐纳修行间醒觉,察觉萧阳神色不对,出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苏诚的一句话似乎让萧阳惊觉,他想到了些什么,急忙施法,以太上天机术推演风镇苏伍。
正常来说,同在一地,苏伍凡人之躯,要推算出根本会轻而易举,可现在,萧阳失手了,算术扑空!
“不可能!”萧阳大惊,金光冲霄,符文漫天,他的面前,犹如一轮光阴流转,凝练天地宇宙的星盘沉浮。
太上天机术演化到此刻的巅峰,在一个个符文更迭交替的过程中,萧阳看穿了端倪。
生门不存,死象大显,三魂游离,七魄尽散!
轰!
天机术散开,这个地方风起云涌,苏诚被吓了一跳,怯怯问道:“大哥哥,怎么了。”
“出事了。”萧阳侧首而视,目光落在风镇方向,立时裹上苏诚,撕裂虚空,以极致的速度往苏家赶。
这一天,风镇皆悲,一代圣医命逝小水,苍凉落幕。
闻听此消息,风镇三百多户人家接踵而至,他们得圣医护佑数十年,无病无灾皆安康。
今日,圣医远去,呜呼哀哉,悲兮痛兮!
甚至,周遭诸镇都有人纷沓而来,曾得圣医大恩,他的长辞,焉不让人动容,岂不让人惋惜?
苏家附近巷子通道,已经挤满了人群,院落中,挂上了缟素,门前一口棺,圣人当中躺。
风镇镇上受到一旁,两眼通红,余者尽是面露悲色,深感唏嘘,如此结局,于心何忍。
直至夕阳落山,夜幕降至,风镇忽而狂风大起,萧阳与苏诚火急火燎的追赶回来,转瞬出现在了苏家院落。
人们悲伤之余莫不惊憾,风镇之人倒还好,早已眼见,唯独外镇人瞠目结舌,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深深的感到害怕。
“爷爷!”见到棺中苏伍之后,苏诚立时哭声大喊,“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爷爷,爷爷!”
稚嫩的哭喊声打破寂静场面,苏诚不知所措的用手去抚摸棺中那张略显苍老,惨败的脸。
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这一幕,让人心中泛酸。
萧阳站在近前,抬首闭眼,深呼吸一口后,看向一边的风镇镇长,声音低沉而嘶哑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镇镇长两眼通红,擦干净眼角泪水,将小水镇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萧阳立时紧攥双拳,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将要爆发的凌天杀意,“不曾想,是我将你推上了绝路。”
“苏爷爷临了之前可有话说?”萧阳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道。
风镇镇长本想隐瞒下去,为苏伍遗愿来场推波助澜,可当他看着萧阳那冷漠的眼神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幽幽一声叹,道:“苏老爷子死前让我告知你,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望你不要心怀愧疚。”
说完,风镇镇长犹豫了下,又道:“他还有个遗愿,想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萧阳便冷漠开口,道:“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萧阳走到哭声哽咽的苏诚身边,为他擦拭着脸上流淌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你还小,人生路还很长,坚强一点,大哥哥在这里陪你。”
“大哥哥……”苏诚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噗在萧阳怀中,泪流满面,令人心疼。
“没事,大哥哥在。”萧阳轻轻抚摸着苏诚脑袋,慰籍道。
“唉~”四周叹息连连,人们心绪沉重。
不多时,萧阳忽而起身,看着棺中苏伍,双指一动,自其眉心中摄取出了一道血色光芒。
血光并不盛烈,如随时将要熄灭般,这是那背剑男子来不及收回的一缕神识,而今被萧阳镇封在掌心,眸中冷芒闪过。
此后的三天,风镇镇长与几个辈分较高的老人主持着这场丧事,风镇也好,镇外也罢,但凡受过苏伍生前恩惠的人们莫不前来吊唁,真情流露,缅怀不已。
苏诚披麻戴孝,情绪低靡,跪在灵柩前,三天两夜不曾离开,纵是萧阳也是劝不动,只能默默陪着,心酸愧疚。
申时,喇叭声响,鼓声隆隆,四个壮汉朝着灵柩三叩首,随着风镇镇长的一声喊号,“起棺!”
丧鼓震天响,四位壮汉抓住丧棒,同喝一声“起!”
棺离地,魂归兮,棺出门,送亡灵,子女泣,天路行,葬后土,终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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