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面对着战场的城门附近,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嘈杂的叫喊和短促的厮杀声。却是连夜吊下城去,剥取尸体上的铠甲武器,回收一切可用物资的士兵,与同样目的的彼方遭遇了。
不过,在来自墙头上不断投掷的火把,或是射出的火箭帮助下,始终还是城内派出的散兵占据了上风;至少杀死杀伤了数十名敌阵摸过来的雇佣兵。甚至还在混战中俘虏了其中三人。
而取得这成果的,便就是之前持械挑战江畋,被他当众杀鸡儆猴式的揍了一遍,当即就老实下来的年轻少尉及其同伴;只是他也付出了肩膀被人划了一刀,另一名刀盾军士脚崴的代价。
因此,江畋也特地授予了他,亲手包扎和缝合的待遇;并且顺表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拉费尔;也是一个王国/采邑骑士的家庭,只是来自于北方的边疆行省。很小就给某位贵族充当侍从。
而那名高大壮汉阿托斯,则是来自洛尔泰公国的布拉班特的雇佣兵,属于战斗中结成生死之交的伙伴;而刀盾军士米涅,则是拉费尔家采邑的附庸,也是一名民军/义勇团出身的军士。
因此,当夜幕当中的嘈杂声逐渐消失之后,江畋也大大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副官“小个子”波利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盯着他们;先让我去睡个回笼觉再说……”
与此同时,在白天用来观战的土丘上,三位大团长所组成的营帐内,却是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带着具有赛里斯风格的黑色假发髻的侍从,正端持银质器皿往来穿梭期间,奉上种种佳肴。
作为伦巴德侯国的两大兵团长官/将军麾下,总计十一位的大团长/上校之一,也堪称得上是位高权重的侯国中坚了。然而,面对他们的直属上司,利古里亚兵团长罗塔里,却噤若寒蝉。
因为,罗塔里不但是侯国境内屈指可数,受到皇室敕封的正式帝国将军;也是斯波来托的独立领主,虽然名义上是侯国的附庸;但依照古老的制度,拥有自己采邑的城市、军队和港口。
因此,在现如今的利古里亚兵团中,六个大团长中的首席,第一团团长就是他的胞弟;最为精锐的第一团,也是他响应侯国和皇室的出征敕令,从自己的领地上召集和动员、武装起来。
而刚刚损失了第二先遣联队的第六团,也是利古里亚兵团编制最大的一个团;同样也是他关系密切的妻兄,来自索来托地方的大团长,兼皇家港务总监,滨海稽查长吉连子爵所率领的。
他额头上的法令纹很深,脸颊消瘦而眼窝深陷,唯有两撇胡须整齐而浓密;就像是古代凋像或是马赛克画中走出来的,就算是面无表情或是不苟言笑,也自然给人一种威严深重的错觉。
“这一次作为对手的米多涅成守军当中,我怀疑是有人得到了赛里斯人的帮助;”资格最老而须发灰白的第四团大团长,略带恭敬的开声说道:“才会如此惯用多种陷阱和埋伏、还有火药。”
然而,罗塔里将军却是丝毫不顾及他的解释,而转头对着脸色有些晦暗的第三团大团长道:“这么说,你还没有派出任何一名,斥候或是密探,进入城市探查,就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攻势么?”
“兵团长,还请听我好好解释。”面廊深刻而四肢粗壮,隐约带有阿拉比亚血统的第三团大团长,也连忙应声到:“其实我的部下抓住了多名城内逃出来的士兵,从中得到城市里的相关消息。”
“所以,这就是你,为自己损失了半个团,所找到的开脱理由么?”罗塔里将军却是越发脸色肃然的继续反问道:“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这是冒死欺诈的陷阱之类的可能性么,还是你疏忽了。”
“这……这……的确是我的错误……”第三团大团长不由顿时就汗流浃背,当场半跪在了地上解下自己的佩剑举过头道:“为此请求解除我大团长职务,以先遣连队第一大队长的身份率先攻城。”
“不行,你的团至少还有三个连队,我需要你在现有位置上,继续发挥作用以带功赎罪。”罗塔里将军却板着脸不为所动道:“所以将你从上校降职为少校,代理团长职责,直到建立足够功劳。”
“安朵斯、里毕安!”随即,罗塔里将军又喊着另外两位大团长的名字,让他们不由身体一正:“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理由和立场,没派出接应和支援,但我既然在这里,希望你们能齐心协力。”
“是!”“遵命!”“请兵团长放心!”三人不约而同的相继回答道:而陪同在周围的诸多副官,连长、副连长、旗队长、司务官、主计官、军士长、医生、教练、记录员等,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于是,在某位副官的示意下;随着重新响起的乐器声,各种竖琴、琉特琴和摇弦琴,竖笛和横笛、肖姆管和短号,也在随军乐手和乐师卖力的吹拉弹奏下,将欢快的气氛重新充斥在这处营帐内外。
而在众人欢饮了一阵之后;浓妆重彩穿着长裙的妖艳流莺,也在侍从的引领下依次鱼贯而入;又轻车熟路的依偎在了,各自相好的怀抱当中,当场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形骸放浪的嬉戏调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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