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继续沉默的站在一边等着店主给这个漂亮的女孩儿结完账。
“我还要再定一罐木乃伊棕。”米亚看着老板已经算到了最后,加上了一句话。
“好的,下周这个时候你来取。”店主在最后的数字上又加上了一个数字,然后把账单跟提货单递给了米亚。
他还是挺喜欢这种客人的,买东西不讲价,结账也痛快,省掉了很多的麻烦。
米亚从挎包里面掏出钱付账,拎着那一袋子的颜料跟工具离开了这里。
虽然是个惊艳的大帅哥,但是她现在的情况还是别祸害人了。坑爹的布劳瑙美术生可是制定了日耳曼人跟犹太人搞在一起就要死的规定,除非你自己先弄死伴侣大义灭亲并坚称之前并不知道事实,还要有大佬罩着你才能趟过这条深不见底的河流。不然的话大概就要真的生同裘,死同穴,直接浪漫到死了。
再说了,就算是她想要祸害别人,人家也不一定要接受她的祸害啊,做人还是不要太自恋膨胀。
所以欣赏欣赏脸就行了,别的还是省省吧!
汉斯也没太在意这个漂亮的女孩儿。
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是一个学生,他没那么变态,对这样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下手,即使他自己也是刚刚成年。
店主更没在意这件事了,把维茨兰德先生定的东西都给一样一样的放进箱子里确定无误就送走了这位先生。
对他来说,不管是米亚还是汉斯,都只是一个店里面的客户而已,最多这两个人都很舍得花钱,是优质客户。
剩下的,关他什么事?
不过今天的柏林注定了不太适合出门,米亚才刚刚走到街口,就遇到了游行的群众。
这在柏林其实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什么抗议游行的,不能说是天天发生,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魏玛政府有时候是真的坑,不管是德共还是纟内米卒都对政府有意见,也算是一种奇葩。
加上布劳瑙美术生之前搞得那一出失败的啤酒馆暴动事件之后已经出狱,天天在暗地里面筹谋着要怎么上位,煽动本来就对现状不满的群众,抗议游行这种事情真的不少见。
就是这条街现在堵满了人,汽车根本就开不出去。
遇到这种情况的汉斯也只能从车上下来步行,就遇到了个子比他矮,腿比他短,走的也没有他快的米亚。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都被密密麻麻的抗议人群给堵在了这条街道里面,想要出去就必须得挤出去。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了看愤怒的人群,米亚默默的顺着墙边往外挪动。
她其实不想要挤着出去的,手里面拎着一堆的东西呢,身上的衣服也是刚刚清洗过的,现在蹭着墙面,回去又要重新洗。但她本来就是下课之后来这里买的颜料,要是不尽快离开这里的话,回到家就不知道几点,家里面人会担心。
汉斯也不想要挤出去,但他跟祖父约好了晚餐,迟到是一种很不礼貌的事情,所以也只能跟在米亚身后一起往外挤。
顺便还仗着高个子的优势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儿遮挡了一下抗议的人不小心挥过来的手臂。
“谢谢。”米亚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
虽然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别人的好意也不应该被忽视。
汉斯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只是做了一个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两个人一路前行,终于挤了出去。
米亚看了一眼天色,果断的冲向了车站。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门了,再不回去,没准儿安娜都会跑到学校去询问了!
汉斯也伸手叫过一辆车,坐了上去,赶回家中。
两个同样来买颜料的人奔驰向了不同的方向,而另外一个沉迷在画作的中的人此时正一脸迷醉的躺在床上,脸上全是过度放松之后的轻松跟迷茫,在充满了一股糜烂气息的房间门里面轻轻喘息。
半天,他终于从这种状态中缓了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懒洋洋的捡起之前因为注射药物而扯掉的衬衫。
可惜,那件量身定做的昂贵衬衫这时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扣子都没有剩下几颗,完全成为了一块废物抹布。
但这对于马丁·埃森贝克这个继承了父亲财产的人来说无所谓,他的衣柜里面有成打的各种衬衫可供他更换。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放在床边的那幅画。
马丁热爱这幅画作,因为不管在什么角度,他都能感受到画上的人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异,但却让他的心空前的满足,每天回到自己的卧室都要跟那幅画作打招呼。以至于他现在面对苏菲夫人的时候感情都不是那么的强烈了,因为不管他的母亲怎么样的打击他贬低他,眼前的这幅画都会给他足够的抚慰。
那悲悯怜惜的眼神,似乎是冲着他述说不管别人怎么样对待他,她始终会在他的身边一直都爱着他。
这让马丁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在他的心里面,这幅画已经不仅仅是画了,还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它比所有的人跟事都重要!
这时候他的那颗想要见一见画家的心又开始活跃了起来,能够画出这样画作的人,应该也不是一个丑八怪吧?
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在战争中死去的埃森贝克男爵,那这个绘制这幅画作的人是不是也是因为战争才变成了残疾?这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心思愈发的强烈,根本就控制不住。
“为什么不呢?”此时被药物影响了大脑的马丁决定一定要去见一见那个画出了这幅伟大的作品的画家,他想他们之前一定有无数的话题可以讨论,不算是艺术的,还是什么其他的!
“格蕾丝,格蕾丝,让人准备车!”他疯疯癫癫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要前往那个同性恋杂志社去找比鲁科夫。
至于找到比鲁科夫之后做什么?
很遗憾,现在的马丁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那个画家,而他兴奋的大脑也只能给出一个那个画家跟比鲁科夫有联系,只有他能够找到对方的信息。
倒霉的比鲁科夫还不知道自己被这个脑子不是很正常的大少爷给盯住了,他正在翻阅米亚邮寄过来的几张原画。甚至因为这些原画的尺寸太大,他都已经脸色潮红,心潮澎湃了起来。
之前他还跟这位画家兼小说家商讨给小说删减内容,避免尺度太大招来警察局风纪组的那些疯子们的注意,现在他简直就是恨不得这位画家的尺度越大越好,能够充分的满足沙龙里客人的需求!
显然,这位跟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画家先生在某种程度上跟他心灵相通了,因为对方的作品不仅仅是尺度大,还直接超越了尺度问题,上升到了艺术性!
看着画作中的男人扭曲又快乐的表情,比鲁科夫觉得他主持的这个沙龙大概很快就要变成一个俱乐部了,这位诺伊尔·G先生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邪恶的能力,可以把人内心中的欲望给释放出来。
由此,他的那个对方没准儿就是真正的克里斯蒂安·霍因海姆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这样详细的描写跟绘画,说他是普通人谁信啊?
比鲁科夫甚至都怀疑他写在小说中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捆绑还有抽鞭子的方式都是来自于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能把细节描写的这么让人血脉偾张。由此又引发了他的一个怀疑,也许真正的施虐人其实不是克里斯蒂安·霍因海姆——真实社会中的那一个,而是伊凡·罗曼诺夫!
只能说他脑洞开的是挺大的,这么不着边的想法也能冒的出来。
不过越是看这位先生的作品,他越是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见一见诺伊尔·G的冲动。即使他是个残废又怎么样呢?他又不是要跟他发生点儿什么,只是一个主编跟委托人想要见一见自己的画家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除了另外一个人也想要见到这位画家。
“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马丁冲了进来,吓得比鲁科夫一个哆嗦,直接萎掉了。
“埃森贝克阁下!”他痛苦的喊了一声,身为男人的悲哀袭上了心头。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对方是一个男爵,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了贵族,可是大家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埃森贝克家族的势力也一点儿都没有衰弱,难道他还能指责对方不敲门就冲进来吗?
马丁之前狂乱的表情经过了这一段时间门的路程行驶已经平淡了不少,不再满脸都是癫狂跟混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埃森贝克先生的思绪依然是跳跃的,疯狂的,“我要见诺伊尔·G,就现在!”
“上帝保佑你,埃森贝克阁下,你在说什么啊?”比鲁科夫看着冲过来的马丁,慌张的把自己的裤子给拉好,连语气中都带上了轻微的指责。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
他不是早就知道诺伊尔·G根本就不愿意见人了吗?
“我说了,我要见诺伊尔·G,就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马丁坐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惬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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