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到了现今,从陈矩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貌似还没有哪家的王爷像徽王这么嚣张跋扈,敢擅自离开封地四处游玩的,特么的都敢去南京城和中都凤阳了。
魏广德猜测,都察院那帮子人,很可能不知道徽王离开封地的事儿,不然肯定是一告一个准。
他们应该是知道徽王在地方上横行不法,但是这点罪名又告不倒人家亲王,所以才偃旗息鼓。
单单是申饬、罚俸,那点处罚真没有太大的意义。
魏广德看过很多文档,自然知道像徽王这样擅自离开封地的亲王,上书弹劾的时候当然不是说违反什么祖制,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一类不痛不痒的告发,而是用串联和意图不轨发起弹劾。
一句话,不老实呆在封地的藩王就是有不臣之心,想要密谋造反的。
若是再查实了徽王在自己府里真建了一座万岁山的话,还豢养一帮打手,基本上谋逆的帽子算是戴稳了。
过去的亲王,确实有藩王卫队,不过早就被裁撤的差不多了。
之后,魏广德才是吩咐耿安去城外找通妙观,寻找那位通妙散人,不过魏广德也和他有过交代,不要把自己的情况说太多,主要是搞好关系,查查他和徽王之间间隙的原由。
之后两天,耿安就一直外出没有回来。
今天跑回来,肯定就是有收获,回来给他送信的。
“魏大人,魏大人。”
下一刻,得到同意后的耿安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子里。
“找到人了?”
魏广德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耿安坐下,然后开口问道。
耿安在钧州其实就是个小地主,名下有一些土地,和官府中下层差役有一点点关系,也不是个读书人。
不过就他为爱女讨还公道这个事儿来看,魏广德还是佩服他的。
在大明朝,女儿可没多少地位,已经不是大唐盛世了,生女儿比生儿子强。
“找到了,我还见到梁高辅。”耿安有点小激动的说道。
“是你们钧州人?”
魏广德看他的样子,好奇问道。
“这个倒不是,他是襄城人,就在钧州旁边。”
这个时候的耿安摇摇头说道:“不过我依稀记得听人说过有个梁药师,很会配药,专治那些子嗣艰难的人家,这次过去见到,大家一说,原来就是他。
只是没想到许多年前的人物了,现在居然是在京城做了道士。”
专治子嗣艰难?
魏广德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治疗不孕不育的症状,想想正德皇帝,还有嘉靖皇帝,貌似都有点这个子嗣艰难的问题。
正德皇帝无后,直接便宜了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虽然有五个儿子,可是三个早夭,现在就剩下俩。
然后魏广德还想到一个事儿,那就是梁高辅这人以前不是道士,显然也是为了迎合嘉靖皇帝才跑去做的道士。
“呵呵......”
想到这里,魏广德不觉发笑,不过很快就收起笑容,因为他想到自己似乎也是在这么做,为了能够升官,貌似也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拍嘉靖皇帝的龙屁。
“其他还打听到什么吗?”
魏广德现在问起来的自然就是梁高辅和徽王之间的龌龊了,搞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好确定能不能把梁高辅拉过来帮忙,大家一起联手倒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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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的是名望,梁高辅要的是出气,想的是很美,可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没有,这次主要是认识下,他知道我是钧州人还很是热情,邀我这边生意做完了去他那里做客。”
耿安马上说道。
“这样啊。”
魏广德略微有点失望,如果梁高辅真的很徽王,按理说会连带着对钧州人都不假辞色才对。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魏广德就又想到,到了他那样地位的人,怕也不会把脾气发到升斗小民身上。
“等两天你找张吉拿上一百两银子花用.....”
魏广德话还没说完,耿安就双膝一软跪下道:“魏大人慈悲,帮我筹划为爱女报仇的事儿,小的不需要花大人的钱,我那里还有几十两银子够用,就算真不够我再找大人借。
等我回到老家,就算是卖房卖地也把大人的账还上。”
“借你的钱当然要还,主要是多带点钱,好和梁散人打好关系。”
魏广德摆摆手,他虽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才出手整徽王,可不代表他要做烂好人,还要自己贴钱进去。
“你这次过去和梁散人接触,就多骂骂徽王,把你知道的他在钧州的恶性挑一些来说,比如侵占民宅,霸占民女这些事儿都说说。
你不是说因为你女儿的事儿,现在整个钧州的百姓都快跑光了,民间怨声载道,你就跟着骂骂,看他的反应,最主要是要搞清楚他和徽王之间是否还有关联,是否真的已经生了嫌隙,如果搞清楚原因就更好了......”
魏广德又小声教导了几句,耿安靠上梁高辅,总不能上去就问他和徽王的关系吧,也只能这样绕着弯子打探梁高辅对徽王的态度。
如果两人真的生了嫌隙,还不可弥补,那梁高辅肯定是会表现出来的,甚至会细细打听这些细节,然后找机会和嘉靖皇帝在一起炼药的时候说给皇帝听。
多说几次,魏广德觉得就可以琢磨一份奏疏,再让耿安写一份状纸一并送到嘉靖皇帝面前。
先让梁高辅给嘉靖皇帝吹风,自己这边直接捅开徽王擅离封地的事儿,再把他在王府建万岁山和私练侍卫的事儿报上去,估计嘉靖皇帝就该派人彻查了。
擅离封地这事儿假不了,宫里都知道,足够他丢亲王爵位了,至少降等。
如果再加上一个万岁山和操练侍卫,足够废掉他了。
魏广德在心里琢磨着,现在就是多给梁高辅递刀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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