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贷,裕王府在诏狱里有人吧。”
徐阶此时双眼盯着魏广德,眼中已经发出一丝狠厉的眼神说道。
魏广德想了想,微微点头。
“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个给他吃下去。”
说话间,徐阶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
这,也是徐阶来此的最终目的。
他在锦衣卫中没有人,否则也绝度不会假手他人,而是自己就让人去做了。
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没人,只能找到裕王府帮忙料理此事。
瓷瓶在桌上放着,魏广德和张居正不由得眼神微凝。
他们不笨,都猜到瓷瓶里是什么东西。
后世的影视作品里,这类东西出镜的机会不少,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对魏广德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没伸手去拿,只是双眼盯着瓷瓶,似乎正在分析其中的成分。
“老师.....”
张居正则是惊诧,他没想到老师居然和魏广德想到一块去了。
收回视线,魏广德依旧没有伸手去拿瓷瓶,只是微微点着头说道:“我们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在他开口前让他吃下去。”
徐阶却是急道。
话音落下,张居正已经伸手拿过桌上的瓷瓶,握在手中,“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此时雅间里只剩下魏广德和张居正两人,徐阶已经离开。
交代了事项后,徐阶就匆匆回内阁去了。
现在的他,不用说,出入肯定有严家的人跟着,至于说怕不怕被人发现,已经顾不得许多。
徐阶也在心中暗暗发狠,这次绝对不能轻易绕过严家的人,到这时候了,还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善贷,有什么法子?把这东西交给蓝道行。”
张居正开口问道。
“呼......”
长出一口气,魏广德看向张居正。
之前,他一直不接那个瓷瓶,本意是想让徐阶派出他和蓝道行联系的人出马,不管是他自己吃下去还是灌下去,至少他做鬼也只会记恨徐家。
没想到,张居正居然伸手把瓷瓶拿走,这不是接下这个差事了。
“你是徐阁老的弟子,这事儿就你去吧,想来蓝道行也知道你。”
魏广德澹澹开口说道:“我会联系人,安排送你进诏狱见蓝道行,告诉他徐阁老答应他的事儿一定会办好,我想他会心甘情愿吃下这瓶里的东西的。
毕竟,虽然好死不如赖活,可是若是生不如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不知道蓝道行和徐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魏广德肯定徐阶之前答应过蓝道行什么,蓝道行才愿意为徐阶办事儿。
而现在,徐阶承诺履行诺言,想来蓝道行应该就会康慨赴死吧。
希望如此,正如之前徐阶所言,蓝道行就算不想吃下去,这也由不得他。
叫进来门口的家丁,魏广德细细吩咐,让他带着张居正去见联系之人,需要怎么做,都详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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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听在耳中,很周密,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记住,告诉来人,一定要给他主子说清楚,除了保证隐秘,还要搞定午作,不听话的尽快指派出去.....”
魏广德还在详细的说,那家丁皱眉,很用心的在记。
张居正要亲自去办这事儿,为什么魏广德还要说这些,其实也是说给张居正听的。
他们离开后,到底会怎么做,魏广德不确定,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张居正有更好的法子,至少也可以参考。
等说完话,魏广德起身,对张居正拱拱手道:“叔大兄,你就跟着他走,我先回裕王府复命。”
“有劳。”
张居正也是起身拱手道。
两边道别,魏广德踏上来时的路,至于张居正这一路他就暂时不管了。
回到裕王府,魏广德见到裕王,简单把徐阁老的请求说了遍。
“如此最好。”
裕王点点头,既然徐阶也是这个主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会有后续麻烦?”
这时候殷士谵不无担忧的道。
“总比大刑之下,蓝道行承受不住咬出徐阁老来强。”
魏广德答道:“只要他死前不说出徐阁老,而是喊冤,咬定是奸臣谋划,他受刑不过选择自尽以证清白就够了。”
魏广德相信陆绎在锦衣卫里的力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炳做了那么多年的大都督,北镇抚司更是被他经营的滴水不漏,即便身死,可那些人手还在。
何况祸水东引,暗中指使用刑的要被查到,也够他喝一壶的。
徐阶,还是比魏广德更高明。
虽然陆家已经不是指挥使,可陆绎袭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缺,在锦衣卫中影响力依旧巨大,安排这些事儿绰绰有余。
以他们陆家的权势,若不是嘉靖皇帝喜欢宅在后宫修仙,疏于和他们这些权贵子弟接触,怕是接陆炳的班都有可能。
朱希忠为什么得嘉靖皇帝宠信,不止是皇帝能放心交代办差,更是因为当初去安陆的时候,朱希忠就代表勋贵跟着去迎驾,相应的自然比其他勋贵和皇帝接触更多一些。
那些当初嫌路途遥远辛苦的勋贵,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蓝道行不错,骨头很硬,可惜了。”
裕王这时候有些惋惜的道。
“哎,这就是命啊。”
魏广德也是附和着说。
裕王府依旧入往常一般,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吃午饭的时候,李芳小心的凑到魏广德身边问道:“徐阁老答应蓝道行什么?”
魏广德摇摇头,“不知道。”
“嘿,不会是空口白话吧。”
李芳闻言不由说道。
“徐阁老应该会信守诺言吧。”
魏广德不确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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