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阁老、江侍郎,王府尹,让你们就等了.”
两个人还在边看边思考魏广德章程的时候,兵部孟侍郎到了。
几个人相互行礼寒暄几句,很快就进入正题,魏广德又简单把意思说了一遍。
“魏阁老,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那边,一定全力配合此事。”
听到是要在京城搞什么卫生工作,由顺天府住持,工部和兵部只是协作,他自然不会多话。
不过,在王之垣和江治看完那份章程后,孟侍郎也拿过来看了眼。
虽然觉得有些新奇,但也没多话。
兵部在其中差事儿不多,回去给那两个归兵部管辖的衙门行个文,让他们听顺天府招呼就好了。
等他们从内阁中离开以后,内阁次辅魏广德召集顺天府和兵部、工部的人研究,搞好京城卫生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所又知道消息的人,首先都是感觉到新奇。
全城卫生,多麻烦一个事儿。
对于官员们来说,自然没多少想法。
因为他们一天时间大部分在衙门里,剩下的也都是在酒楼或者其他府邸,至于回家,那就是睡觉的地方,都是有人打扫的,也算干净。
虽然街上脏乱差他们知道,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在骑马坐轿,倒是少有在大街上行走。
至少,有了官职的人是这样。
毕竟,有了官身的人,都有皂吏银子可能,也就是雇人做事。
虽然有些家世普通的人会省下这笔银子,用来供自己在京城的花销,但直接走在大街上的官员还是比较少的。
所以,他们见识过四九城雨天的场景,但却很少尝试,自然体会不深。
倒是衙门里的吏员感觉颇为兴奋,因为他们地位低,福利差,而且还是办差主力,不管刮风下雨他们都要上值,可是没少受卫生影响。
想想街上变得干净了,貌似下雨天就不用深一脚浅一脚赶路,打这伞还要盯着路面,好像,挺好的。
而此时的顺天府,王之垣回到府衙,马上派人通知大兴和宛平二县县令来府衙议事。
此事已经得到首辅认可,也是好事儿,自然不会拖着不办,所以第一时间就召人开始商议,打算尽快布置下去。
而兵部也是,回去就行文,让那个京城的衙门全力配合顺天府工作,搞好京城卫生。
至于工部那边,虽然看似只有一个部门牵扯其中,但也是事儿最多的,因为魏广德可是在下午临时加入一条,那就是整个四九城的排水沟渠都要清理,不合理的地方还要修改。
是的,虽然永乐朝营造北京时,对京城进行了详细规划,包括排水沟渠,但百多年过去了,许多地方都有很大变化。
别的不说,但就是外城,当初就是百姓自己搭建的房子,除了几条大街是工部划定,其他大多都是百姓自己搞的,排水沟渠自然是落后的。
当初没有外城墙的时候,自然不算是北京城的一部分,大雨漫水也就漫了,没人在意。
可嘉靖朝建了南城墙以后,那一片就成了外城,已经算是北京城的一部分,自然就不能再对排水工程视而不见。
以前,街道厅也不是没做过,但是都很敷衍,就是修了几条渠道排水,至于能不能满足需要,这他们不管。
反正,就算有人看到了,报到工部,他们去的时候,水早就退了。
这也导致京城人都怕大雨,想想路面啥情况,再一漫水,那简直不敢看,满街都是污秽之物。
当然,这说的主要是外城,内城的排水就要好很多,总不能让水漫到皇城去吧。
官员们的府邸,大多也在内城里。
这次,街道厅得到的指示,那就是江治要住持,认真做好京城排水沟渠和道路的修整。
当然,道路修整排到最后,要先等路面清理干净以后再说,但他们先得把沟渠的规划方案拿出来并实施。
就在京城这边紧锣密鼓筹备卫生大会战,准备把北京城打造成全球最干净城市,第一卫生城的时候,南疆战事依旧在继续。
保山城下尸横片野,随着远处传来的锣声,刚才还在城墙下聚集准备攻上城墙的缅军呼啦啦往回跑,对身后城上明军的弹雨视而不见,只想着尽快逃离到离城两里外去。
缅军维持高强度的攻城已经进行了好几天,这些天各路土司的兵马轮流上阵对保山城发动暴风骤雨的攻势。
不过效果并不理想,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有人登上城墙,然后被明军刀盾手顶下来。
再次击退缅军,这本该是大喜事儿,没看到城墙上明军都在欢呼雀跃,庆祝他们取得的胜利。
只要活下来,一会儿就有其他队伍前来接防,他们就可以回到军营里喝酒吃肉,这都是长官们给的犒赏,祝贺他们又打赢一阵。
不过当兵的可以欢呼,而知道详情的李成梁、沐昌祚和罗汝芳却都是笑不出来的。
“李都督,你说这莽应龙为嘛不退兵,还在疯狂发动攻势,难道他还真以为能夺下保山城?”
沐昌祚对这几天缅军完全不顾伤亡的打法搞糊涂了。
虽然是在城里,但城外的斥候已经发回来消息,缅军后军并没有赶到保山城下,而是退回到潞江城。
如此反常举动,只能说,莽应龙应该是接到缅南战事的消息。
但知道了消息,却没有抽调精锐兵马回援,只是让后军退回,前锋和中军各部反复攻城,这就很说不通了。
李成梁没答话,一边的罗汝芳开口道:“或许真如李都督所言,莽贼想夺下保山再退兵,重创我军使其不敢尾随追击。”
“可这代价.”
沐昌祚指着城下堆积的尸体,不断摇头。
“拼凑的三千骑兵,这两天一定要保证供应,他们随时都要出动。”
李成梁没接话茬,而是开口说道。
这话是对罗汝芳说的,现在保山城明军的补给全部由他在负责发放。
“李都督放心就是,昨日开始骑兵的粮草都是足额拨付,还预备了两日的豆饼等物,绝对不会耽搁大事。”
罗汝芳抱拳说道。
“所有部队都带上来打了一场,估摸着缅军也该扛不住了。
这么打下去,那些土司的家底儿怕都要折在保山城下,到时候头疼的就不是我们,而是莽贼了。”
李成梁看着远处重新整队的缅军,淡淡说道。
这几天缅军越冲越疯,都是号角声响起,就不顾一切冲到城墙下,给明军的压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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