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仍然在继续开着,这已经停不下来了,刘一夫早前苦心孤诣经营了一片天地,养活了很多落魄文人,甚至还有凭兴趣入行的。
有了这些人,源源不断的写小白文,怎么能停,一下子断这么多人的饭碗,这是在造孽啊。
而小白文,什么时候都不缺读者。
现实就是,没有多少人喜欢阳春白雪,大多数人喜欢的还是下里巴文化。
我就是喜欢狗血,我就是喜欢脑残,我就是喜欢霸总灰姑娘,女孩穿男装怎么了?
赚钱嘛,不寒碜。
看顾了一下店,刘一夫到了夹竹桃树
刘一夫招手让它们下来,给它们喂了一片肉片。顿时就收获了两个小家伙的心。
放出小脑斧,让小脑斧和乌鸦们玩。
旁边驴子进了圈,开始吃起黑豆子。
啊,是的,这头驴子撑到了最后,活了下来,体质更是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做完所有事,刘一夫长叹一声,席地而坐,取出了他的自酿酒,喝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流泪了,想止都止不住的。
虽然他觉得他是不爱罗三丽,当他失去之后才发觉,这其实才是爱。那种不顾一切要在一起的,不过只是冲动而已。
什么私奔,殉情,看起来是为了爱情而付出,殊不知其实只是一种执着和冲动。
那是爱情吗?那是想在一起吗?
呸,不要脸。
那是在馋对方的身子,是荷尔蒙的低俗诱惑,是低端层次的本能冲动。把一时因费洛蒙引起的冲动当爱情,这才是有毛病。
反而,像这种平和的在一起,相持相扶,相依相偎,这才是——那个。
深入交流很重要。
但如果是罗三丽的话,即使是不能深入交流,双方没有内分泌交换,只是简单的在一起,那刘一夫也是能够接受的。这才是别人的母亲的爱情!
甚至,有一天,罗三丽残疾了,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大长腿,刘一夫仍然能够不抛弃,不放弃,守护着她,和她在一起。
哪怕她是累赘,刘一夫也会选择继续照顾她,给她洗衣烧饭。
做到这一步,还能不是爱吗?
你说亲情?刘一夫对爹娘都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真正的夫妻关系,其地位是在亲情关系之上的。
最简单的例子,在一些生活困难的部族里面,当你有两份食物,你是选择给你的父母还是选择和自己的妻子享受?
毫无疑问,这时,离开族群自谋生路的都是那些老人。
这是必然的选择。
生死面前,两个父母还比不过一个妻子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
正如此刻。
刘一夫父母亡故,他也没有现在这么伤心。
那是心中缺了一块的感觉。
自己,不完美了。
……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个消息,瞒不过张小乙。
他对此也很无奈啊,涉及到朝廷,他又能怎么办?六年前的事他没办法,六年后的今天他也依然一样的没有办法!
这,就是现实。
其实罗三丽会出事的事,张小乙是知道的,只是纵然他也没想到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又如此的突然,好像还没来得及准备,就突然一闷棍子敲了下来,这叫一个眼冒金星,一个痛啊!
原以为刘一夫该是凉薄之人,应该会好点的,岂知终究是错估了人心。
人之一心,千变万化,有时候一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确实心意。
现实中,摸不清自己心的,相互折磨相爱相杀的事,又岂在少数呢?
“这事我到司里托人请关系问问……”
张小乙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这样说,也真只是说说而已,张小乙不会有任何行动,他玩不起这事的。他往常,说到了底,也就是一个小吏,哪能随便打听官老爷的事?更别说他已经辞了职司。
倒是白酒过来了。
现在的白酒,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一直以来,白酒就是一个讲究人。
女孩子嘛,讲究一点,没错的。
在西方商路上那么困难的环境,她仍然选择一身的白,知道光是维持这一点她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和财力么?但凡是财力心计差上一点就支持不下去。
现在更是把自己打扮得干净了。
一水的玄霜素,一种高级丝织品材料的女装武士裙。丝巾蒙面,腰佩长剑。
身边自然还跟着贴心的肌肉女侍。
她——卷走了欢喜王手上最多的财富。
好在那是欢喜王,倒不必像古人一样搞太多东西物什,而是很多都存成了可以兑换的钱款汇票。
但是吧,虽然有钱,却是无根之水。
有出无进,再多钱也是要花光的。
所以她想要经营一个生意。
可是在这罗京,想出要搞一个好的生意哪那么容易。真正大好的生意早让权贵垄断了,能在这赚钱的,要么是手眼通天,门路多广的,像桃花息大娘子,要么就是财力雄厚擅长经营之道的锦氏娘子,锦天的亲妈。
像白酒,她能做什么?带兵打仗吗?
总不成开风俗院吧!
她白酒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干不了那缺德的事儿。
经过了昨儿一天的转悠,她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刘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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