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现身。
她仍然是一副妙龄少女的模样,只是蒙了轻薄纱巾的面,倒也是不奇,至少短时间内,她是没有摘下蒙巾的想法。
人在江湖行走。
不止一个师父教过她。
生死为大,安全第一。
为了安全,只是习惯于去蒙面,真没有什么的。
但是。
她道:“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哦?”
说着她看了一眼门边。
那里。
是刘一夫的女人。
以周秀屏为首的一二十人的女子,她们纷纷操刀提剑,是想要过来助战的。
但最终她们一人也没有来动手。
不是她们不想。
而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把她们全都拦了下来。
这仅是一个人。
但身上沙场气息却是极重的。
虽为女子,斗笠蒙面。
可就凭她腰侧的那一把刀,就把诸女给尽数拦住了。
这倒也是没办法。
刘一夫知道。
周秀屏诸女,曾经也豪情万丈过,也曾有很高的胆气,可那是曾经,那是从前。
虽则她们早早已经让刘一夫给救出来好吃好喝的养到了现在,但先气一失,这影响甚大,不是说想什么时候恢复就能恢复,也不是说要多久时间就能好了。
过往的不幸,压一个人一辈子都是正常的。
所以这些女人心意是有的,却俱都胆气不足。
这才被这个女人一己之力拦了下来。
倘若诸女真正发挥实力,想要杀了此女夸张了,但想冲出来却是容易的。
“主人,我们……”
女人们都很难过。
她们太没用了。
虽然一个个仍然身怀武功,但其实她们心里明白,她们大多是废了的。
她们早已经从过去跃马江湖的侠女,变成了只会在榻上讨好男人的女人。
虽然她们很愿意讨好刘一夫,却对自己帮不到忙,伸不出手感到了羞耻。
“好了,没事,这是一位从前的朋友,来和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们退下吧。”
刘一夫一边说一边使出眼色。
诸女不甘的退下。
一个人说。
“我们什么忙也帮不到主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可以让主人把我们变成材料,还能使用。”
“材料的话,室女最好,我们……已经不够资格了。”
“可以做尸姬,我记得,主人有炼尸之术呢。”
“不要说了,”大姐周秀屏这时站出来说话了:“你们的事我会和主人说的,但不要私下里自作主张,以免给主人添麻烦,炼尸也是需要时间功夫的,但主人现在貌似很忙……”
周秀屏。
她是诸女之中比较惨的一个人。
她丈夫被杀。
死前自然是诸多的羞辱和折磨。
然后是她的儿子,也是同样的下场
最后她一心护着的女儿也被折磨死了。
她早就心存死志了。
只是她一直不甘心,总想至少杀一个复仇,自己不能白白的死掉。
如此才在最困难的时候熬了下来。
曾经,她也想过仇既已结,何莫如死。
但不知怎么的,她在刘一夫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刘一夫,年龄像她丈夫,相貌又似她儿子,是故一时就没死。
现在,是真心的认了个主人了。
她总想为刘一夫真心实意的做些什么。
至少,眼下,先把诸女安抚住。
刘一夫正有事呢,可不能在这时给他添了乱。
一众女子来到了公主身后。
有的人胸膛起伏,仍然有些不甘心。
她们被公主苦心培养,训练,现在五个人却对付不了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当然是找你帮忙办事了。”
“那可不巧了,我已经累了很久了,最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的话你们找别人吧。”
公主哼地笑了。
她漫步于院中。
软底的鞋子在草泥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此时,这里四周一切都给控制住了。和以往不同,投靠于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处在暗中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和那个人一样,在掌控一切。
忽然,她转头,看着周秀屏诸女,然后说道:“我记得,你家里,最初的那个人,可不在这儿了,怎么,诺大一个人丢了,你从此就不闻不问了么?”
她摇着头,有装出悲悯的模样。
“有了新欢忘旧人,亏得那傻的对你仍然一往情深,当真是不值得,唉,何其浅薄哉!?”
对于那个人。
刘一夫怎么可能忘记。
曾几何时。
他是真的想要对那个热情的女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真挚的感情,他也曾有过的。
刘一夫不会忘记。
在他初至罗京之时,他啥也不是,降术还没入门,武功更是什么都不会,所以在当时,年过四十的他只是一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男人,一个胖子。
和三丽接触之时,他也是仍然,普普通通。
直到后来,他降术入门,又在张小乙的帮助下习武,这才变了模样。
当时,他才和三丽有了感情。
刘一夫觉得那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当时的他,变化不大的。
而在那时,三丽却是一个年轻的,活泼的,拥有健康肤色,光滑的肌肤,修长的大腿,那身材就不要提了,绝对完美。
刘一夫当然是喜欢的。
可是,只是突然一次任务后,她就不见了。张小乙暗示,这是朝廷的事,有政治原因在其中。
刘一夫终于选择了放弃。
不然还能怎么办?
和朝廷对抗?
一个人吃多少饭,自己的斤两,要心里有数,别不知好歹,在罗京,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你以为你强了,有点力量了,可当你真和一个国家对上时,你的生命就处于倒计时之中了,就算,你可以保得一命,逃出生天,往后的余生也是在动荡不安中,除非你选择到深山老林里过日子。
刘一夫最终也就只得放弃了。
痛苦吗?
难过吗?
当然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
刘一夫也只能安慰自己。
相见不如怀念。
这样记挂着,在心里留下一丝遗憾,也挺好的。
不过。
这个女人说起了三丽。
刘一夫沉声道:“她在哪里?”
公主没有直言,她需要试探,摸索。
“她现在过得很不好,有一件事你可能意想不到,她毁容了,整个人都陷于悲苦之中,甚至于都不敢来见你,你应该明白,一个女人的容貌对之于她有多么重要。并且,她还十分担心,她的样子若是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无法接受怎么办?到时,怕是连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了。倘若她发现你对她呕吐恶心,她只怕是愿意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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