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聪明。
知道自己身边这些人,即便匆匆搞到武器,发动暴乱,也只能逞一时之威罢了。
迟早还是要被镇压下去的。
到这一步,他这个始作俑者下场就不好了。所以他发动暴乱后,没有持续为之,反而带手下的心腹,往山上来了。他知道,往外跑是跑不过这些常盘山中人的,反而往山上跑,让人意想不到。
果不其然。
他一路无虞,跑到了山顶上。
这时所有人都下了将军墓中,外头没人看守。这也是当然的,罗四维的人,又没了罗四维,这时哪里还有什么纪律,在财宝面前,人人争先,谁挡他们前面,就要小心被打黑铳子。你哪怕当面镇压了,一转身,背后就有冲你瞄准的。
所以就没人管事了。
所有人都下了洞子了。
连方才的张爷人马也一并进去了。
老廖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也下去了。
打一个照面,他立刻出手。
他是对的。
常盘山的几个扛把子,真正厉害的也就是阴二娘和贵五,最多算一个麻三。
其余的,不是说没本事,而是正面战斗力有限。
张爷的手下,能打当然重要。
但管理偌大的一个常盘山,你以为光是能打就行的?要懂得管理。
比如麻三武功好,他是专管算账的,老四是做训练任务的,贵五和阴二娘才是攻击手,带打杀兵出击的,至于赵六马七王九这些个人,那是跑关系联商道出头面的。
真以为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组织能坐大吗?开什么玩笑。
可惜。
此时贵五死了。
张爷又担心着阴二娘,让麻三看住她,导致身边就是一个老四。这个老四倒也算忠勤贞垦,但在灵活机变上,就有些不足,武功也只能算平庸,比一般好点,却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这是当然的。
训练官嘛,要什么高手。
只要把弟兄们训练的听话守纪律也就行了。
可惜,老四遇上了高端局,被廖副官一照面给放倒了,顿时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把人放了,我张某人说话,一个字一个坑,包你们没事出去。”
张爷何等人物,一下子就看穿了廖副官的为人,这人是给逼入穷巷,给逼急眼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放此人一马。
不过江湖路远,放了你又如何。
这片江湖,你能浮沉多久。
廖副官脸上泛起了一丝喜色。
但他旋即发出了苦笑。
“张爷,其实我和你们的事没关系,是孙司令要和罗司令斗,你说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一听命令办事混口饭吃的。这是个什么年月,你不会不知道吧,外头到处死人,有再大能耐没钱没关系都得死。我的本事倒是可以混迹于一时,但这是军阀的天下,当土匪早晚还是得死,洗不白的,名声臭的,所以我想活,我想要一条活路,这不过分吧!”
张爷明白了。
这位下来。
被这宝光财气一冲,也想要落点什么东西。
他一笑就道:“好说好说,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拿!”
王大勇恼了:“说什么呢,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才发的财,凭什么白给人家?”
廖副官也不答应:“别开玩笑了,这沾了毒的垃圾给我都不要。”
王大勇道:“你王七加一蛋说什么?”
廖副官说话:“呵呵……”
王大勇当场想拔铳子。
他可不在意老四的死活。
张爷道:“好了,那老廖你说话,你想怎么样?”
廖副官叹了口气道:“这里的东西,说实话我是看不上眼的,就算我要拿,这位大眼睛的兄弟大约也是不答应的,这里的人,不是张爷您一个人说了算的,对吧。”
张爷苦笑。
廖副官果然和周副官没法比
一个是精英人才,一个几乎就是废物。
这个廖副官,一番话直接就说到点子上了。他张爷是想大事化小解决掉,可关键是王大勇这一头不松口啊。
王大勇也挺无奈的。
兄弟们死了近一半的人,才得了这么些的钱财,哪怕有毒,也不能让给别人。之前是不知道才中了毒,现在知道的厉害,用布包好了不直接上手,不就行了。
所以哪怕有毒,又哪有放弃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出去后把财物上的毒给清除掉就可以了。反正只要可以手持就行了,钱财嘛,又不需要吃,能花就行。
张爷道:“那你想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的兄弟?”
廖副官道:“你们把孙司令杀了,让我无路可退,我只能离开这里,穷家富路,我得有笔钱才能有一条生路。这里的钱我不好拿,但是往里面走,应该还有,这些饭桶不行,但对于你来说不一样了,张爷,你取里面的钱财可是易如反掌吧?帮个忙呗!”
张爷道:“我一直是反对进这里面的,我有说过吧,这里面有僵尸啊。”
廖副官没看张爷,而是对王大勇笑着说道:“这位大眼仔,你怎么说啊?”
王大勇眼睛一转,道:“张爷,我觉得这位廖爷说的是个理儿,我们兄弟是没什么本事的人,这里面是不敢再下的,但张爷你的手段通天啊,地灵门主啊,可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您要是下去,我这炸药管够。”
他说着让兄弟王大胆把一大包的炸药拿了出来。
虽然此前,他嵬卖爷田心不疼的用了很多,但还剩下了足够多的量。
张爷看到这一幕,算是明白了。
廖副官人少,不想把自己,还有王大勇他们给逼急了,所以行了分化之策。这个廖副官,比孙舟强了何止一筹。
短短时间,巧计出笼。
顺便拉着王大勇也来逼迫自己。
毕竟,王大勇也想知道,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可他手下的人已经给吓到了,现在是绝对不肯,也不敢和他一起往下的了,就只有靠张爷才行了。
“掌盘子,别听他们左右,你的安危最大,快走!”
老四忍不住叫了。
张爷苦笑。
“好了,想下去不是吗?我成全你们,不过僵尸出来了,可不要说我言之不预。”
终究还是要再干一次。
张爷看了下提木拉布,心里想前辈啊前辈,希望你仍然在暗中看着,至少看在我保护提木拉布和你的鹅的份上,不要弃我于不顾,怎么说,你也有可能是那一位。
如果是,看在祖是小乙公的面子上,保我一命也是应该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爷也就下去了。
别说,这挖坟掘墓,的确是他行家里手的事,这事儿他的确擅长。
先观察,再闻味,后听着,再摸风。
往下的殿室,如无意外,还真是岳阳的大将军墓了。
张爷在门口处一探即明。
这里,显然是没有马虎,设置了真正的杀人机关。
张爷出手,他用了一把长铳,把铳管拆了下来,运了一下气,突然插之入墙上的一道缝隙口子,随之从这管子里就流出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张爷也不理会看他出手的人,只管自己一个人往后退。
好奇之人上前,结果不小心,或是好奇心出手,沾到了黑色的液体,顿时他身上就起了火,倒地上不消片刻,就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焦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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