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在雪山上,有一脚没一脚的走着。
他是追踪者专家,正在这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的雪地面上找痕迹。
不得不说,这有些强人所难。
但仍然难不倒巴甫洛夫。
大雪,环境,只不过是让他慢一点下来而已。
但这种慢也是让巴甫洛夫感觉到不满。
我老了。
我迟钝了。
现在竟然这样慢。
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堪呢?
好吧,是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年轻,因为国内的动乱,在中土和普罗斯边境地带活动。
所以,一些坏事没少干。
当然,即便是干坏事,至少我们有底线。
这是真的。
如果我们烧了别人的村子,那一定是我们之前没有杀人,又搜不到钱,所以才要出口气。这没什么,你得相信,那破村子烧了比较好,干净点也说不定,至少那些村民会有建新村子的动力了。
如果我们杀了人,就会快点离开。
不是怕什么事,而是我们自己也知道,杀人不好。
既然杀了人,没法子,只好离开。
不然会有些羞愧的。
对的,也许,我们也会强我都不敢上的一些姑娘……不过事后不管多少,我们都会给点什么。
你觉得不好?
那么和不给什么的比起来呢?
有些人,不仅不会给,还要在事后杀人。
怎么样。
这样一对比,是不是觉得我们还好?
乱世,贞节有什么用,值什么钱。
坦白说,那时我真心觉得,如果有什么女人因为这点子贞节上的事去自杀,也一定和我们无关。
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贞洁不是。
当时的我,就是这样,和一群恶棍们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直到。
赵长安的出现。
一开始巴甫洛夫是不以为然的。
区区一个中土人,能干啥?
但是,很快,他就给打脸了。
他身边的朋友,有比他会打的,有比他高大的,也有比他足够狠的。
但这些敢于上前下死手的,都一一死掉了。
年轻的中土男人杀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那个人,一拳头下去,就是一个人倒下,死了。
并且他看出来一件事,对方刻意不把人第一时间杀死。
但每一个都活不了。
骨断,筋折,内脏在抽搐搅动。
中了那人拳的都在慢慢的享受着痛苦而死。原因是他们上过的一个女孩真的自杀了。
所以这个人刻意让他们更为痛苦的才死去。
巴甫洛夫运气好。
一来。
他身体有点问题。
所以他从不碰女人。
二来他当场就给跪了,没有出手。
所以他活了下来。
后来。
为了活命。
他就装成当那个人的手下。
一直如此。
直到他已经习惯了。
因为巴甫洛夫早年生活十分辛苦。
他们一家原本是给谢宁.伊万诺维奇当雇农的。
但是后来生活渐渐不好过了。
即便是谢宁.伊万诺维奇也是在数茶叶片子喝茶了。
最后老爷响应普罗斯新政府,拆除了旧社会的教堂。
巴甫洛夫的兄长,伊凡在背教堂十字架的时候摔倒,整个人被十字架活活压倒,重伤,在床上躺了几天,终于有一天,吐血死床上了。
没钱看病,也没钱吃药。
巴甫洛夫觉得,人不能这样活着。
都说老爷仁慈。
但再仁兹和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他们吃饱了吗?有白面包和黄油吗?
能吃上培根吗?
还有老爷数叶片子喝的茶,他有喝过一口吗?
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巴甫洛夫才混成了一个在边境上跳跃的恶棍。
直到他感觉会死,才跪了下来。
他活下来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
但很快他就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有酒喝,不用做什么事,就算要做,往往也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简直是养老生活。
……
但是,好在,他的技能仍然没有丢。
说到追踪,他有天赋,更有在边境学到的本事。
一个有天赋的人,是可怕的。
雪和雪是不一样的。
雪怪那么大,走过之处,脚印必重。
这么重的脚印,即便覆上了新雪,和周边也有极细微的差距。
第一是密度。
第二是软硬。
新雪软,旧雪硬。
同样的,新雪密度小,旧雪密度大。
此外还有地型分析,对雪下地面的推敲。
让巴甫洛夫在一点点接近雪怪的位置。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巴甫洛夫找出了一条只要半小时的路。
他把门口的雪抹去。
果不其然。
只有薄薄一层。
相比这环境,未免也太浅了。
这正是雪怪从此地出入的证明。
贝恩斯大喜,他让人扒开了外面的雪层,找到了这门边,将一块大石板拉倒,露出了里面的黑暗深道。
山上有地洞。
里面的洞窟千孔百穿,不管什么人进去,都会迷路。
到了这,巴甫洛夫不干了。
他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这里面味道很大,我估计没少死人,一定十分危险,所以对不起了,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拿生命冒险。”
对于这种事,贝恩斯很熟练的掏了一把短铳。
但巴甫洛夫根本没放眼里。
他老了。
还怕什么?
“呵,来这一手啊,来,朝这打,你看我怕不怕!”
其实,巴甫洛夫还是有一些些怕的。
但是他人老成精。
相信贝恩斯绝对不敢对自己开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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