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伸直,将所有的精神凝聚在指尖,破——”
水刃如同利刃,顷刻间便把面前的大树折断。
游临川轻念口诀,倾翻的大树很快便恢复如初。
他垂眸看去,元滢滢脸颊微红,双眸泛着粼粼水光,便知道元滢滢是累了。
游临川带着元滢滢离开,他有意放缓了脚步,元滢滢才能及时跟上。水润的红唇轻启,说着一些细微小事,诸如洞府旁边有只仙花抽出了旁枝,一根枝蔓结出了二朵鲜花云云。
岳尔若凝眉,这般琐碎小事怎么能入得了游临川的耳朵。偏偏游临川面容没有不耐,而是凝神听着,轻声回道:“寻常只听闻一株生二艳,已经是稀奇。如今二花并
蒂,更是祥瑞之兆了。”
元滢滢仰脸看他:“这花开在我们洞府旁边,自然这祥瑞也是归公子的。”
游临川沉声笑了。
这等脉脉温情,是岳尔若从未见到过的。她觉得心口仿佛梗着巨石,移不开挪不动,压得她胸口沉甸甸的。
“真是令人生厌!”
岳尔若厌极了元滢滢,偏偏有游临川护着她,使得岳尔若想要寻元滢滢的麻烦,都无处下手。随侍弟子为岳尔若寻出了主意,想要找元滢滢的错处,该从她的身旁人下手。
“元姑娘素日交好的,便是一外门弟子,名唤包思怡。她过去和元姑娘一样,是给包家做侍女的。只是同为侍女,待遇却天差地别。包思怡自从测出了灵根,便不愿意被包公子驱使,两人之间的关系僵硬,颇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而元姑娘呢,灵根比包思怡还要劣等,却活的如此自在。”
岳尔若拢眉:“你此话是何等意思?”
“这凡人最好嫉妒,尤其是身旁人过得比自己好的时候,想要把她拉进深渊的欲望越发浓烈。依照我看来,师姐不如好生利用包思怡,寻出元姑娘天大的错处,到时游师兄再舍不得,也不能违反宗门规矩,硬保住她了。”
岳尔若陷入沉思,良久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是她心存犹豫:“包思怡能同意吗?”
“利益驱人心,她会同意的。”
但岳尔若仍旧觉得不够周全,她记得元滢滢身旁,还有一个朱颜,若是能够双管齐下,令朱颜和包思怡共同寻出元滢滢的错处,这个筹谋才算周全。
弟子面露难色,包思怡身为外门弟子,他自然可以前去说动。但朱颜行事毫无章法,他不能笃定能够说服朱颜。
岳尔若嫌弃他无能,便决定亲自去寻朱颜一趟。
茶碗盛红汤,朱颜初次尝这茶水,只觉得苦涩难当,但看着元滢滢品的有滋有味,便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没想到竟当真品出了几分滋味。他微掀起眼睑,听着岳尔若软硬兼施的劝说。
眼看着朱颜不动心思,岳尔若便狠下心,抛出了诱饵。
“倘若你能做成此事,到时我和游临川成了道侣,便让你在旁边伺候。”
岳尔若以为,朱颜同样心悦游临川,此话便是允了朱颜的心思,他合该感激涕零。
朱颜却半分欣喜都无,他稳住心神,才免得在岳尔若面前失态。他只想着攀附游临川这根高枝,带着他飞升上界。至于岳尔若口中说的缠绵情意,朱颜丝毫未曾有过。若不是为了成仙,他怎么会忍辱负重地留在这里,日日看着游临川的冷眼。听到岳尔若把自己和游临川牵扯在一起,朱颜便浑身颤抖,只觉得如芒在背。
“你痴人说梦,我不拦你。可你别牵扯到我的身上,我只是想结契,没有其他龌龊的心思。”
朱颜黑眸转动,打量着岳尔若的身段,不给这位天隐峰峰主的女儿留出半分情面。
“滢滢再过无用,游临川他心甘情愿护着,未曾耗费过你半分功夫,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瞧着,你不仅人生得没有滢滢美丽,一颗心也是恶的。”
“你——”
岳尔若气得脸颊涨红。
朱颜的一张嘴巴得理不饶人,若非如此,当初的弟子也不会因为他二两句话便被千夫所指,灰溜溜地被赶出去。
“游临川知道,你公然以他的道侣自居吗?恐怕不知道罢,不然你就该光明正大地登门,而不是在他们两人都不在家中时,鬼鬼祟祟而来。”
岳尔若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顿时毫无反驳之力。倘若朱颜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定然会告诉她,牙尖嘴利的并非只有女子,他一个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岳尔若心怀郁气地离开,随侍弟子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才让她的郁气散去几分。
“包思怡已经同意了。”
岳尔若微微扬起胸脯,想着外来的妖物,野性难驯,自然没有外门弟子温顺听话。
岳尔若问起说服包思怡的法子,弟子便禀告道,不过是让包思怡的昔日旧主出现在她面前,有意折辱包思怡几句,他再出面解围。如此一番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他再在包思怡的耳旁说着元滢滢好运的话。只是一句“同是侍女,她为何能如此安逸”,就轻而易举地戳中了包思怡的心思,让她颔首同意了。
只是包思怡身为外门弟子,行动多有不便,为了岳尔若的筹谋,弟子便给了包思怡许多灵石宝物。岳尔若并未放在心上,要驱使旁人为她做事,总要给些甜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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