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躺在沙滩椅上,含笑看着沿浅水区奔跑,互相泼水的三个人。
旁边黑井美里目光无奈又高兴,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
海边的宿主勉强临时克服了恐女症,和天内理子结成同盟一起对付有无下限的五条悟……它调整了一下视角,挑选最佳构图比例,无声地按下快门,将这一幕精彩回忆保存下来。
画面中抬手遮挡水花的蓝发少年,脸上带着或许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比折射过空中水珠的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宿主其实也玩得挺开心呢。
真田鸠见刚才被五条悟和夏油杰联手架过来时,眼神死的他,发现自己当初用奖励点打折买的花衬衫,时隔数月终于派上了用场。
好一个回旋镖又飞了过来。
系统甚至已经应景地播放起了泳装回轻快BGM!
的确美好的青春时光,让人舍不得就这样结束。
夏油杰提醒时间不早了后,见天内理子露出失落表情,五条悟与真田鸠见对视一眼后,提出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
反正现在“幕后黑手”就在他们这边呢,中场休息时间再多一点也无妨!
于是他们又一起,在冲绳观光逛玩了一圈。
从在绣球花海中漫步,于林荫下划船,到体会深海悸动的水族馆。
他们一起吃了当地有名的拉面店,据其他人说味道是很一般啦,不像网上评价的那么高,但在椰树下沐浴着海风,气氛
好得似乎味道也不是多要紧的。
知道真田鸠见味觉奇特,五条悟在整蛊完天内理子后,果断给他的碗里也多撒了几把辣椒粉。
然后真田鸠见拉低遮脸的兜帽,面不改色地,把汤底完全变红的面给吃完了,收获天内理子震惊又崇拜的目光。
到了饭后运动环节。
他在沙滩上画了个像量出来的标准网球场,又变魔术似的抽出两把球拍,让五条悟陪自己打网球。
这几天真田鸠见也没有松懈每天的基础训练,虽然没有合格的对手,但他发现用改造人凑一下数,哪怕打了几分就让“对手”投降,也是能糊弄过去拿全每日经验的。
在柔软的沙地上打球,网球几乎无法弹起,真田鸠见便和五条悟隔着不存在的网打截击。
规则也改为球落地就算失分。
跟五条悟打完一场比赛,真田鸠见才刚刚热身,邀请的目光递向那边的夏油杰。
眯眯眼在看到他们不用咒力用五六颗小球乱打后,脸上表情和姿势就石化似的没变过。
“来一局吗,刘海怪?”
“。”
夏油杰脸色微臭,摘下脑袋上的太阳镜活动着身体走上场,从五条悟手中接过接力棒,嘴角笑容却加深了:“好啊。”
一直到夜幕低垂,今天就要结束了。
五条悟掏出手机浏览着什么,就要愉快让某个辅助监督去给自己订酒店,忽然被真田鸠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叫停。
“……你换一家酒店吧。”
“为什么,这是当地最好的酒店啊?”
真田鸠见捏捏眉心:“……‘我’和盘星教雇佣的杀手,都住在里面,容易抬头不见低头见。”
五条悟耸耸肩正要拨通电话,让辅助监督随便安排个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被护卫的少女和她的照顾人猛然想起险些遗忘的——
“那个……请等一下,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冲绳。”
黑井美里抱有一丝迟疑,看着今天游玩全程如果有人,都遮了自己面容的蓝发少年。
今天初遇时他还不是这副模样,把手机丢给她时还是一个仿若传教士的中年男人,之后摘掉了面具一样的头套,这应该也是他术式的一种表现形式。
像收了关照他的那个盘星教众“人偶”一样。
很感激对方冒险潜入盘星教内部,也知晓他是友方,随着他的出现,一切仿佛打开简易模式。
只是黑井美里不确定这位少年,那隐约可以窥见的其他打算究竟是……
真田鸠见安抚地笑了下,见时机成熟终于开门见山:“当然是因为这里诅咒师少,眼线也少,远离东京也更方便把你们悄无声息地送走。”
“没错!就是这样!”
明明也才刚听到的五条悟做出击掌手势,见真田鸠见不搭理自己,顾自拿起对方的手Givefive。
黑井美里睁大眼:“你、你们的意思是—
—”
天内理子微微垂着头,被头巾压下的刘海盖住她眸中情绪,忽然上前一步。
“跟天元大人融合,是妾身的宿命…!”
真田鸠见扫过天内理子攥紧裙摆的拳头,那颤抖并不细微。
什么为了咒术界的存续,背负着每500年一回,与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同化的宿命……
去他妈的宿命!
“天内小姐,你还有无数个日出和风景,这世界不需要你的牺牲来拯救。”
天内理子眼眸中已经蓄起水汽,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妾、妾身……”
隔着不会让她感觉被胁迫的三米远安全社交距离,真田鸠见温和地鼓励她,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我想听到你不勉强自己的,真实的回答。”
“我——”
终究还只是个国中生少女,眼泪从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滚落,天内理子不再压抑地一个人偷偷啜泣,她不顾形象地瘪嘴痛哭流涕起来。
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酸与委屈都宣泄出来,被黑井美里抱住的她,胡乱擦蹭着脸上的眼泪。
“我、我果然……”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这种被真心对待的感觉却是多么令人幸福。
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太难看了,天内理子破涕为笑。
“还是想——”
—
…
—
白天控制“藤原裕司”离开去进行宗教活动,路上交接个班,晚上回来就是亲自操作了。
不过“藤原裕司”回到酒店时,略显心不在焉。
就在酒店大堂里消磨时间的伏黑甚尔喊了他两声,“教祖大人”,那男人才略显迟钝地寻声看过来。
他真情实感地关心这个大方的金主:“发生什么事了让您心情不佳?”
“如果对方是术师的话,我可以出手替您排忧解难,这个价格也是可以打个九八折的。”
藤原裕司诡异地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劳永逸的可能性。
“……如果是与咒术界无关的普通人呢?”话音落地的下一秒,他自己先不受控制地拧起眉,又马上摆手让他忘了这个。
“与你无关,做好你该做的事。”藤原裕司走到这个危险男人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那个女仆已经被五条悟他们救走了,不知为何现在人还停留在冲绳……”
“我的人查到他们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想必是想让悬赏撤销在飞机行驶途中,我们明天要更早动身返回。”
藤原裕司瞥了他一眼,提醒也是警告:“你今晚别到处鬼混。”
伏黑甚尔冤枉道:“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教祖大人——”
“一切当然是以完成您的委托优先。”
他今天肩膀上缠着只皱脸的丑诅咒,就是用来储藏自己年轻时攒的咒具,平时让其吞食自身,变成硬币大小可吞食藏在胃部。
此刻这只罕见拥有储物能力,身体内部其实是个异空间的咒灵,好奇地朝靠近的陌生“人类”探去。
真田鸠见的胃部构造与其相似,也是一个异空间。
不过同是诅咒,命运却大不相同。
见金主微微后仰,避开了诅咒的贴近,伏黑甚尔抱歉地按住它。
他一看就不太像好人地微笑保证:“我明天早上一定赶回来。”
藤原裕司:“……”
他也管不了这个人,用扣金钱之类的威胁对方,又未免太不知进退,难保对方拿到钱后会做些什么,最后冷哼一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道,他忽然又折回了。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见藤原裕司压抑不住暴露本性地低骂一声,像是突然想起有什么要紧事,就这样又匆匆走了。
“?”
他看了两眼那背影,抽完指缝间这支烟,就也要趁着大好夜色出门去潇洒了。
伏黑甚尔出门时与一穿黑衣留银白长发的,疑似帮派人士擦肩而过,对方身上也有未散尽的烟味,他没有回头走出旋转门。
后方传来那人走向前台办理入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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