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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2)

北冥夜的伤口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处理,似乎在这里还流了好一会血,杨医生才赶到的。

看着他闭上双眼趴在床上,名可的心忽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把那般,一下就揪痛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走了过去,在床边蹲了下来,看着杨医生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也看着他平静好看的面容。

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看起来……好慎人。

她看了杨医生一眼,杨医生立即会意,拿了一瓶消毒水,还有一包棉花球。

他才刚来,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遇到这种情况,先生也不可能愿意让护士门过来,这会正是缺人帮忙的时候。

既然名可小姐能来,就是说先生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让她来,先生应该不会反对。

名可拿了棉球,沾上消毒水,棉球快要沾上北冥夜的俊脸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这张脸上还有擦伤的地方,直接这样给他消毒,她怕弄疼了他。

有点不忍心下手,就这么一个迟疑的工夫,北冥夜已经睁开那双湛黑的星眸,盯着她的脸。

这张巴掌大的小脸一片苍白,他目光柔了柔,忽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温和得让人听到之后,一颗心在瞬间便沦陷了:“他最近不会有心思来骚扰你,别怕。”

名可喉咙一堵,一股酸楚的感觉在心底深处忽然油然而生。

他以为她还在为晚上遇到的时候害怕着,但他不知道,她其实在进入帝国集团的大门之后,心里已经彻底不慌了。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只要有他在,只要来到他的地方,她被吓了一个多小时的心立即便安定了下来,似乎只要到了他的身边,自己便安全了。

现在,脸色不好看,心里会不安……是为了他。

“是不是他做的?”她没发现自己问问题的时候,声音沙哑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薄唇也在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抖动得厉害了起来。

“我做的。”听出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忧,他心头忽然就多了几分暖和了起来,就连身上那些痛也似乎在她关怀的目光下散去了大半。

这个时候,怎么就觉得这丫头越发的好看?好看的眉,好看的鼻梁,看好的小嘴儿……忽然,冲动得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拉向自己,用力吻住这两片在自己视线里颤抖的薄唇。

事实上,他心里这么想,还真的就这么做了。

只不过,他只来得及将她拉向自己,名可手里那个沾满了消毒水的棉花球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刚才满心的焦急和担忧,也在看到他忽然溴黑下去的眸子之后,顿时少了几分焦虑,多了几分鄙夷。

这双眼眸的颜色她实在太熟悉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吻她!这个可恶的男人,刚才为他操的心,真的是白操心了。

北冥夜终于彻底明白到“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的真谛,满心的冲动在脸上忽然传来的那阵刺痛中瞬间被打消了一大半,浓密的眉心下意识拧了起来,因为没有任何防备,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居然趁着他心猿意马的时候给他下手,真的……太狠了!他这么动情,她就应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等着他宠幸自己!居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脸上也伤了,先消毒,等会让杨医生给你弄点好药,应该不至于会留疤。”她轻声说道,本来看到他一身的伤,还真的有点不忍心用这么直接的方式给他消毒了。

伤口上还渗着一点点血丝,这样消毒,得要有多痛!

但,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是个不怕痛的主,所以,她直接就下手了。

消毒虽然很疼,却是必须的。

看到他倒吸凉气那副被刺痛到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心头微微被揪了吧,下意识凑了过去,对着正在消毒的地方吹着气:“很快就不疼了,忍一忍。”

一点一点幽香随着她吹气的动作传来,那份暖暖的气息洒落在他脸上脖子上,让本来有几分不高兴的北冥夜很快便消了气,这种在他看来弱智的吹气动作,也似乎真的管用那般,伤口,真的没那么疼了。

见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心缓缓舒展开了,名可心头淌过点点喜悦,继续拿干净的棉球沾上消毒水,给他清洗一张被血迹沾污的脸。

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伤痕,只有右脸颊上有一处擦伤的痕迹,还有脖子上似乎被玻璃碎片割伤了一道……看到这道伤口的时候,名可又忍不住有点后知后觉地害怕了起来。

伤在这种地方,得有多危险?要是当时那碎片再往下一点,冲击力再大一点……她不敢想象。

一张脸清洗出来之后,得天独厚的俊容再次呈现,名可松了一口气,在北冥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把她拉过来亲一下的时候,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杨医生身旁,主动帮起了忙。

北冥夜开车撞翻火狼的车子时,自己的车也撞到了一旁的山壁,在山壁前擦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他身上的伤就是在那段车子擦行的过程中擦出来的。

那辆豪车已经彻底报废了,他还能气定神下从车里下来真的算得上是奇迹,其实那会已经受伤了,只是比起火狼来说,他的伤并不算重。

真正伤重的是火狼,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临危不惧从车里逃生,不得不说,那家伙真的是超级强悍,过去特种部队里一等一的高手,真的是名不虚传。

这样的人,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可惜他二十五岁退役那年遇到仇家追杀,巧合被夏千金救了,从此以后,人生便彻底毁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娇滴滴到连看到收拾的动物都会嫌脏的夏千金,居然会将当时彻底失去意识,浑身血淋淋的火狼救回去,倒也真的让人想象不出来。

不过,她是真的捡到宝了。

连北冥夜都愿意欣赏的人,在这世上绝不多。

“可以给他穿上衣服吗?”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北冥夜身上的伤全部清洗完上好药,名可看着正在收拾的杨医生,问道:“宽松一点的睡袍?”

“好。”杨医生点了点头,将药水收好,开始给北冥夜配药。

还好北冥夜这个休息室里什么都有,就连睡袍这种居家便服也一应俱全,名可从衣柜里取来一件,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小心翼翼穿上之后,他整个人除了脸上脖子上有点伤痕,额角有个被包扎好的伤口,其余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尤其,脸色也不算难看。

名可松了一口气,才注意到外头办公室里,佚汤和已经买回了食物的北冥洵都还在。

公司餐厅晚上基本上是不供应饭菜的,北冥洵也就随便在外头买了一点,等名可扶着北冥夜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和佚汤一起将东西放在沙发边的桌子上,等待他们一起吃晚饭。

见名可一直扶着北冥夜,北冥洵挑了挑眉,忍不住哼了哼:“有这么虚弱吗?”

北冥夜懒得理他,不仅没有站直,反倒让高大的身躯更往名可身上压去几分,身体几乎有小半的重量全都压给她了。

名可不是不知道他在刻意为难自己,但对这个男人的劣根性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他现在怎么说也真的受了伤,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其实说白了,跟他计较也计较不来,帝少就是这么了不起,和他在一起永远只有被欺负的份,哪里有她反抗的余地?

“我先回帝苑看看情况,先生的药都在这里。”杨医生没有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拿出来的药谁也没给,直接就递到了名可的面前:“上头写了什么时候吃,每次吃多少。”

“我知道了。”扶着北冥夜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名可将药接了过来,低头在上面扫了一眼,才又看着杨医生:“他晚上有没有可能会发烧,万一发烧……”

“先生从来不吃退烧药。”杨医生照顾北冥夜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和习惯早已经了如指掌,他无奈地说:“先生嫌退烧药对神经有损害……”

“那怎么行?万一烧得厉害怎么办?”名可有点急了,人家受了伤的,多半半夜里头会烧起来,万一……不吃退烧药,真的要硬生生扛过去吗?这家伙,要不要这么任性!

“杨医生,你还是把退烧药先给我留下一点吧。”她说。

杨医生看了看她,又看了北冥夜一眼,看不到先生脸上有多少抗拒的神色,他才从医药箱里取了一瓶退烧药递给她,认真交代:“低于四十度的,先生轻易可以扛过去,要是高于四十度,你劝劝他。”

“我知道了。”目送他离开后,名可拿好药,和北冥夜交待了声,便转身回到休息室里,将药放好。

趁她走开的时候,北冥洵终于忍不住瞟了北冥夜一眼,挤了挤浓密的剑眉:“看样子,有人舍不得让你难受。”

“怎么?羡慕还是妒忌?”北冥夜瞅了他一眼,哼了哼,虽然有意不让别人看出他这一刻心底的喜悦,但,言语中那份骄傲还是被人轻易听了出来。

他的女人心疼他,这点,居然真让他有那么一丢丢的飘飘然了起来。

“是,羡慕妒忌恨,行了么?”北冥洵翻了翻白眼,真心没见过老大这副白痴的模样,得意!这种表情居然也会出现在他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

老大……和过去真的不太一样了,不再了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气的,现在的他不仅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真诚的笑意,还会有一般人都会有的神情。

整个人有几分接地气了,看起来更像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他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挑上那个疯狂的家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北冥洵还是忍不住怨念了句。

他们也可以不要命,但,他们和火狼不一样,火狼彻头彻尾就是个疯子,他们至少还得要考虑很多事情。

惹上火狼,真的没什么好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北冥洵又问道。

北冥夜淡淡瞟了他一眼,接过佚汤递过来的杯子拿在手中,眼眸沉下,眼底明显淌过一抹嗜血的杀气:“以暴制暴。”

啪的一声,休息室门口处,一阵杯子落地的声音传来。

三个人同时一怔,猛地回头,只见被吓白了一张小脸的名可微愣了片刻之后,忙蹲了下去想要把玻璃碎片捡起来。

她是不想让北冥夜受了伤生着病的情况下还喝浓茶,才从里头的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温开水打算端给他,没想到刚从休息室出来就听到了北冥夜那句话。

刚才他说的“以暴制暴”四个字,在她心头猛地敲了一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松,杯子就落了下去。

捡了两块玻璃碎片,捡到第三块的时候,一不小心,长指在碎片边缘上轻轻划过,一道猩红顿时冒出。

她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下意识把长指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指尖冒出的血丝,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北冥夜高大的身躯已经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大掌一捞,把她的小手执了起来。

看到她指尖溢出的血,他脸色一沉,眼下分明有几分不悦,一声不哼直接把她的小手抓了起来,将那根受伤的指头含在口中,轻轻吮了几下。

伤口并不大,血被他吸进去之后,没过多久,伤口便不再淌血了。

他拉着她站了起来,回头扫了佚汤一眼,便把她拉回到休息室里,从抽屉里翻出了创可贴亲自给她贴上。

佚汤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过去把玻璃碎片收拾好。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处理伤口的男人,名可心里还是有几分慌乱,薄唇一直在轻颤,想要说话,可到最终所有的话语却都被她全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他的事情她不该过问,也没有过问的资格,只是,真的想问一问他刚才那句“以暴制暴”是不是真的,他是认真的吗?

以暴制暴,这四个字一直在名可脑海里徘徊着。

今天晚上北冥夜身上受的伤就是这四个字的写照吗?如果火狼继续这么疯狂,他以后是不是还得受伤?

北冥夜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看时那种复杂的视线,只是这个时候,并不想与她解释太多。

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又将她拉了起来,举步往外头走去。

步子迈动得太大,身上的伤被扯痛了几下,他低低咳了两声,这么强悍的人偶尔浮现出一点气弱的模样,这模样,就这样在名可心里深深烙印下去了。

强人,不管有多强,他却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既然是血肉之躯,就有可能受伤,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心下一阵一阵的揪紧,可她还是不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休息室,在办公室矮几边的小沙发坐了下去。

北冥洵什么都没说,端了一份饭放在她面前。

佚汤也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回到座位上捧起了自己那一份,埋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度过。

收拾餐具的时候,北冥洵看了北冥夜一眼,问了声:“你今晚在这里吗?”

北冥夜点了点头,北冥洵才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提出了办公室。

佚汤也站了起来,看着北冥夜:“我先回自己办公室,先生有事叫我。”

他也出去了,整个办公室里便只剩下名可和北冥夜两个人,他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很明显有几分疲倦的气息。

名可下意识往墙上的挂钟望去,十点多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逝掉,她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过来给我揉揉。”北冥夜依然闭着眼,忽然轻声说。

名可在他身旁跪坐了下去,想要给他揉,可是,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得数不清,她又怕自己手落下的地方正好碰到他的伤口,想了想,便动手想要把他的睡袍解开。

北冥夜的大掌忽然探出握上她的小手,轻轻握了握,他睁开了眼眸,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脸:“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这时候还想勾引我。”

“我不是!”名可飞快地摇头,忙解释道:“我怕你肩头上有伤,我想先看看伤口在哪里。”

北冥夜微微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脸色几不可见地窘了窘,才下意识放开她的小手。

在她给他把衣袍打开之后,他忽然长臂一勾,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就这样跨坐在他的腿上。

名可吓了一跳,慌忙想要躲开,可他的长臂就在她腰上,根本不愿意松开半分,她无奈,心里还是有几分焦急:“你身上有伤,我怕压疼你。”

“压疼我?”本来已经闭上的一双眼眸再度睁开,看着她不安的小脸,他勾了勾唇,又笑得邪魅了起来:“就凭你也会压疼我?这话是不是倒过来说了?”

名可红了红脸,咬着唇,不想搭理他,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说这种玩笑话!

不过,他今晚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累,这次再看了她一眼,便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她不再多说什么,双手在他敞开的领口中探入,把睡袍往两边拉去,看清楚他肩膀上伤在哪里之后,她才就着他没受伤的地方下手,不轻不重给他揉了起来。

名可心里有很多疑问,所以身体一直都僵硬着,给他揉了十几分钟,整个人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

她的僵硬北冥夜自然感受得真切,其实一直在等待她开口,可她始终不敢开口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他有几分泄气,这丫头大概是被他吓怕了。

明明是有很多话要说,又怕自己说出来会惹他不高兴,所以把所有想问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

他其实有点喜欢和她畅所欲言的那种感觉,现在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畏惧,心里又忍不住闷了起来,只是和她一样,都不愿意先主动开口。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来等去等不到对方想开口的北冥夜终于烦躁了起来,忍不住在名可腰上用力揉了两下。

在她吃痛惊呼的时候,他淡然说:“有话便说,事情都憋在心里,憋久了听说对身体不好。”

名可看着他的脸,他依然闭着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他刚才那两下真的把她给揉痛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一身都是伤,她真的会忍不住一握拳头就向他招呼过去。

……忽然又想到最近自己是不是打他打得太频繁了些?什么时候,她连北冥夜都敢揍了?

握紧的拳心慢慢松开,双手继续在他肩头上揉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今天晚上是你主动找上火狼的吗?他现在怎么样?”

“比我伤得重。”

一句话已经回答了许多,但名可心头还是忍不住抖了两下,一想起火狼开车想要撞她、她回头对上他那道森寒的目光时的一幕,心底深处那份冰冷和畏惧又多了几分。

“夏千金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是不是?”她问。

“嗯。”北冥夜淡淡应了一声。

她咬着唇,其实心里很明白,只要夏千金一直留在这里,他们的关系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但发现得这么快,还真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

“昨天汤菲菲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也是火狼做的吗?”她又问道。

“以后不要再单独出来,至少身边得要有些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认真提醒道。

沉默了片刻,又安抚着说:“别怕,他最近大概也没有心思来对付你,只要别一个人去太偏僻的地方就好。”

名可吐了一口气,对他的话总是轻易会相信,大概是因为火狼伤得太重,这段日子得要疗伤吧。

她没想那么多,长指沿着他的后颈慢慢往上,本来想给他揉太阳穴的,可他额上受了伤,她又怕自己给他按摩时会扯痛他的伤口,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她想要收回小手的时候,北冥夜却忽然伸手把她的手扣了下来握在掌中,他张开眼,对上她微微有几分慌乱的视线。

当他不说话认真看着她的时候,眼神莫名就添了几分炙热,那份炙热,名可轻易便能感觉到。

她心里还是不自觉惊了下:“先生,你现在受着伤……”

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他身体的任何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被自己坐在身下,这具身躯已经开始滚烫起来,还有某些地方……

她皱了皱眉心,勉强压下眼底那份慌乱,轻声安抚着说:“先生,你伤得不轻……”

“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北冥夜又用力握了握名可的手,眉角挑了起来。

名可忙摇头,急道:“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似乎很固执,非要得到她的答案。

名可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才说:“我只是怕你遭罪,身体不好受。”

北冥夜没有说话,定定看着她,仿佛在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纯粹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他才忽然浅叹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却伸出长臂环在她的背后,把她拉入自己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冲动的喑哑,却似多了几分令人陶醉的柔情:“我一直不想让你活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但既然他们不肯放过,那就这样吧,从今以后,我也没必要再躲。”

名可咬着唇,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这一刻的坚定,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就酸酸的,居然有几分想要哭的冲动。

可她回心一想,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心里似乎有很多想法,一时半会却搞不懂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只能这么安安静静靠着他,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闭上眼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这么温柔的北冥夜,让她有点陌生,更多的,是忽然生出了那份依赖的感觉。

似乎只要这么靠着他,任他搂在怀中,她便能安全了,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到她半分。

因为她身边,已经站了一个最强悍也是最可靠的男人……

北冥夜环在她腰上的长臂越收越紧,很用力很用力地把她纳在怀中,和名可一样,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忽然便多了几分坚定。

坚定地想着,从此以后再没什么好顾忌的,谁要动他的人,就拿命来偿,他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他不是不敢动,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但如果一再挑衅,他的反击只会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狂。

是时候要告诉他们,他,不再是某些人可以随意掌控的对象……今夜的帝苑极度不平静,自从表小姐在后院里无缘无故被几条狼狗被咬伤之后,整个帝苑除了孟祁,其余所有人个个人心惶惶,心里都多了几分沉重和不安。

那几条狼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明明被先生命人圈养在后山,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出现在后院里,还正巧缠上了在后院散步的表小姐。

虽然不至于把人咬成重伤,但皮肉伤还是避免不了,听说身上有几个地方被咬得惨不忍睹,恰逢杨医生又不在,帝苑里只有两名助理医生和几个护士在照顾着她。

本来这事已经让大家忧心忡忡心底极不安宁,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帝苑里又出现了另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如果不是认出了他是表小姐身边的人,今夜帝苑的保安绝对不会让他进门。

火狼从头到脚几乎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打车回来的时候,连司机都不愿意载他,最后还是他一拳打碎了出租车的车窗,威胁人家把他送回来,若不这样做,只怕他真的要自己走回来了。

火狼一回到帝苑,见人就紧紧抓了过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小姐真的被狗咬了,如今正在二楼接受助理医生和护士们的治疗。

他进去的时候,夏千金被打了镇定剂,已经睡了过去,几个护士还在给她处理着伤口。

看到她这幅模样,火狼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如果北冥夜现在在这里,大概他哪怕不要命也一定要与他同归于尽。

那个疯狂的男人,居然连小姐都敢下手,居然真的放狗去咬她!他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北冥夜也会有不顾一切的一面?过去的冷静深沉,今夜,全被冲动给取代了。

是,北冥夜今晚冲动了,这一点,绝对不仅火狼一个人这么认为,谁也不知道,原来当他疯狂起来的时候,居然比火狼还要恐怖。

这么疯狂,只为了一个女人……

忍下胸口那股闷气,火狼小心翼翼走进房间。

小姐躺在那里,一张小脸苍白得完全没有血半点色,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完,几个护士在给她挂点滴。

他把其中一个助理医生抓了过来,用力揪上他的衣襟,想要把他揪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连把他提起的力气都没了。

可他还是一副凶悍的表情,用力盯着他急问道:“她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能醒来?”

那助理医生看了眼他身上的伤,本来对这个火狼大家都十分畏惧的,但他们当医生的只要看一眼便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现在伤成这样,根本做不了恶,只是那眼神还是有几分吓人。

他吞了口口水,才轻声说:“情况不算严重,给她打过破伤风针,伤口也处理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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