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呼吸北冥夜不是第一次做,虽然动作还是不怎么熟练,但万幸给她输了十几口气之后,名可忽然用力喘了一口气,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人,终于醒过来了。
可她才刚醒来,一睁眼看到北冥夜,顿时便尖叫了起来:“别杀我,不要杀我!”
用力推开他落在自己胸前的大掌,她迅速退到大床一端,一边喘着气,一边拿起枕头用力砸向他:“不要杀我!走开!不要杀我……”
北冥夜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她,她算是彻底缓过来了,虽然呼吸还是恨急促,那张脸还没多少血色,但至少,人是活了过来。
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从差点把她杀死,又手忙脚乱地把她救活过来,五分钟,居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本来心里真的很慌,慌得六神无主,差点失去所有的意识,但现在看到她,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眼底的惊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冰冷到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无力的寒意。
名可用力抱住自己的身体,死死盯着他,一脸防备。
只要他过来,她不要命也要逃出去,她一定要逃出去!
他刚才差点杀了她,他居然真的要下手杀她!昏过去的那一刹,她还问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可现在,她连问都觉得是多余的。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脑袋瓜还觉得有几分晕眩,再看到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可笑到让人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掉他。”不再惊慌之后,北冥夜又恢复了刚才的寒气,只是哼了哼,便在床上爬了下去,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门后。
直到房间里头再没有他的气息,也直到再也听不到外头半点声响,名可才从床上滑了下去,吃力地挪步到门后,迅速将房门从里头反锁上。
之后回到床上,屈起双膝用力抱着自己的腿,埋首在两腿之间,这一刻,连哭都觉得无力。
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因为不想对她负责任,他居然差点杀了她!
既然想要杀她,为什么又要把她救活过来?北冥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想负责任,可以直接甩了她,他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不管他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的恐怖也彻底让她死心了。
肖湘说要坦诚和他聊一聊,或许会有转机,只是她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在很早很早之前已经被定死。
他不要她给他生孩子,因为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将来他身边还会有个明媒正娶的夫人,而那个人,永远永远不会是她。
不想哭的,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一滴一滴滑落了下来,她想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天真,可这一刻,笑容对她来说简直奢侈得很。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想要杀死她?北冥夜,他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究竟是不相信她,怀疑她和其他男人有染,还是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不管怎么样,他一声不哼,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连她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
怀疑人,有这样怀疑的吗?他只怕是根本不想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哭得凄楚,却也只是默默流泪,声音全都卡在喉间,被用力咽回到肚子里。
生命那么可贵,她的性命是她的,他凭什么要夺去?不要她不要孩子,也就算了,他有什么资格想要杀她?
那个无情的男人,他的心一直都这么黑,从来就没有好过,是她自己太傻,在他对她多了几天温柔之后,便以为温柔是他的本性。
事实上他一直是当初的北冥夜,是那个恐怖得让所有人都畏惧的男人。
她怎么会这么傻,还想着他会舍不得这个孩子?有这样的父亲是孩子的悲哀,要是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将来他只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折磨。
手不自觉落在自己肚子上,眼泪还是不断滑落,只是这一刻心死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孩子,留不住你不是她的错,不要怨她,求你不要怨她……
那夜她就坐在那里,睁着眼看着不知名的角落,一整夜脑袋瓜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忽然一侧身倒了下去,说不清楚是睡着还是晕了过去,反正那一夜,她便是这样度过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夜北冥夜从二楼下来之后,便坐在吧台后的酒架子前,一夜之间,酒架子前多了二十几只空瓶子。
那夜的后半夜里,他是在昏昏沉沉中醉死过去的。
先生很少会醉酒,如果醉酒,只能说明他的心情真的很糟糕,糟糕得连他自己都完全把握不住的地步。
帝苑的佣人全都忧心忡忡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先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大家也只能等他彻底醉过去之后,才通知佚汤和孟祁管家将他扶回到客房里。
因为房间的门被可可小姐反锁了,没有人敢去乱敲门,只好委屈先生睡客房。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名可是在一阵电话铃声中醒过来的。
醒来的时候,人还半倒在大床一角,整个夜晚她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一直到现在。
好不容易从床上翻了下去,才刚下去,两腿一麻,立即便往地上倒去。
如果不是用力撑着床边,她一定会摔得很惨,一定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
昨夜的一切重回脑际,她心头一抖,一口凉气吸了进去,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了起来。
那个男人想要杀她,那个男人,差点杀了她!
电话铃声听了,对方没有再打过来,似乎怕打搅了她一样。
名可在床边歇了好一会,直到两条腿不麻了,她才走了过去,将手机取出来,扫开屏幕看了眼。
肖湘的电话。
犹豫了几秒钟,名可决定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大步进了浴室,匆忙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出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起手提包就往门外走去。
北冥夜不在房间,也不知道在不在帝苑里,下楼的时候,她还生怕碰到他,还好,一直到走出大厅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理会孟祁的呼唤,从大厅走出去之后,便快步向帝苑大门走去。
她要走,要赶紧离开,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北冥夜会不会忽然出现,会不会忽然又要发疯,想要她的命。
她真的害怕,这么多天以来对他积存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和喜欢,在他昨天晚上差点杀了自己之后,顿时便荡然无存了。
生死面前,那些所有的好感,值几个钱?
她是太天真了,才以为他也会有真情,可他忘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情?对他来说算什么?
从前院穿过的时候,一把低低沉沉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的道上响起:“可可小姐,这么早一个人要去哪里?”
佚汤!
名可心头一慌,基于对北冥夜的害怕,连带着,连佚汤也害怕了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加快步伐,匆匆往大门走去。
但名可忽略了一点,佚汤腿长,和某个恐怖的男人一样,只是随意迈出几步,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在她跟前。
“可可小姐,你要出去吗?先生还没有起来。”佚汤垂眸看着她,看出了她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太过于苍白:“可可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最近这段时间,在先生去西陵出差之前,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好到整个帝苑的人都以为名可小姐以后大概就会是帝苑的女主人了,所以,现在对她,所有人都尊敬得很,包括佚汤。
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佚汤才像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先生昨天晚上……”
“他的事情和我无关,你没必要跟我说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先回去了。”不想再和这个地方的人有任何纠缠,她冷声说:“请你让一下,我真的有事。”
见佚汤这样,她很清楚,昨晚自己和北冥夜的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不趁着这时候离开,万一他知道北冥夜有心要杀她,那会再想走,一定就就来不及了。
佚汤有点为难,她看起来真的一副焦急的模样,先生却又醉酒没有醒来……
本来还想问问她昨晚先生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还喝到醉醺醺的,但以她现在的模样看来,大概也不会跟他说什么了。
看样子,这两个人在闹别扭。
见她绕过自己就要离开,他跟了过去:“可可小姐,先生还没有起来,你真的不要等等他吗?”
“我有事。”名可不想与他在这里纠缠,纠缠得越久,北冥夜醒来的可能越大。
万一他醒来之后不放她离开怎么办?她真的害怕,死过一次的人了,谁能不怕?
佚汤见她坚持要走,也只能妥协了:“我送可可小姐出去,你要去哪里?”
她迟疑了下,知道他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走,趁着北冥夜还没将事情闹大之前,她看着他,轻声说:“送我去腾飞。”
佚汤二话不说,立即去了车库把车子驶出来,本来还想问问先生的,但依他醉酒的程度来看,只怕不到中午醒不来。
就这样她载着名可从帝苑离开,下了山,直接把她送到腾飞去。
佚汤看着她进了腾飞的大门,才把车子驶回到车道上,驾车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影,名可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松过之后,心底下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绝望了,绝望之余,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碾压过一遍那样,到处都在撕扯着痛。
他想杀她,他居然想杀她,这事连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他的想法她也不懂,唯一清楚的是,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和自己再无关系了。
敛了心思,她举步朝腾飞走去……
这两天名可一直在忙碌地工作,哪怕肖湘劝她,她也完全不愿意停下来。
每天从清晨七点多醒来之后就开始工作,等到八点多和肖湘一起出发去腾飞,之后也是忙碌的工作。
过去不属她管的事情,这时候也接手过来管了,只要没人做的事她都揽在身上,一个人全部包揽了下来。
忙,忙得天昏地暗的,忙得让她彻底忘记自己曾经差点死在北冥夜掌下这件事情。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名珊的出现。
看到名珊,名可直接道:“我和北冥夜散了,他不要我了,你再求我也没用,我帮不了你什么。”
名珊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她。
那天复赛她本来是想要找她的,可她直接关了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一天到晚不是和腾飞的人在一起,便是与逸飞的人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她连单独和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手机也关掉,那些想要威胁她的短信发了她也看不见,就这样,她硬着头皮直接进行了复赛。
复赛的结果却是被p了下来,剧组给她安排了一个角色,一个小角色,并不重要,能露面,却只有几句对白,这样一个角色哪里能满足她?
名可现在居然跟她说,她和北冥夜散了,她能相信吗?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继续纠缠,我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理会你。”回头看到肖湘正在大步向她们走来,名可轻声说,眼底,全是无奈,无奈之余也忽然感觉轻松了起来。
她真的被北冥夜甩了,名珊现在在她身上找不到希望,总该死心了吧?
名珊依然咬着唇,眼底有点泪光,不是不知道肖湘正在向她们走来,只是这时候难得能和名可单独说句话,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盯着名可,哑声求道:“姐,你再帮帮我,我不要女二号了,我只要一个重要一点的角色,三号,四号都可以,不要让我只露几次面,姐,我求你了!”
见名珊今天态度似乎不差,名可也不想在这事上再纠缠下去。
女二号是不可能让她出演了,女三女四也不可能,人家选秀活动里还会选出了亚军和季军呢。
“我再帮你想个办法,帮你把台词多加几句,多一点露面的机会,不过,想要再多那是不可能了,这事我做不了主。”她确实被北冥夜甩了,这种事情不能承诺她太多。
更何况就算北冥夜没有甩她,她也没打算拿这种事情去烦他。
名珊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牵上她的手,认真道:“对不起,我那天是太焦急了,才会跟你说那些难听的话。”
看到肖湘已经来到她们身旁了,她又轻声说:“对不起,姐,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她向自己认错,名可也不想再责备她什么,这些年奶奶和爸爸的爱大多数都在她身上,名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她不无关系。
吁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到社团里来,我拿剧本给你。”
“好。”名珊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抹了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跟她道了别才转身离开。
见她们没有太大的纠缠,肖湘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她离开之后才走向名可:“怎么样?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名珊在最后一轮复赛的时候被p下来,她还担心她会一直纠缠名可,但看她今天的态度似乎好多了,大概是人绝望了,再不敢向过去那样嚣张和刁蛮。
“只是求我多给你几句台词,多几个露面的机会,我想想办法吧。”名可冲她一笑,与她一起往食堂走去。
毕竟是她的妹妹,在能力范围之内她也不想为难她,能帮的她一定会帮,只要她真的有心,她也可以给她多创造一点机会,不过这个机会范围有限,她确实不能保证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见名可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至少没有孕吐的表现,肖湘才倾身凑近她轻声说:“你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是不是?”
名可眨了眨眼,才想起来除了那天早上吐得厉害,好像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再吐过。
她点了点,小手不自觉捂上了自己的肚子,眼底一抹幽暗闪过。
孩子还在这里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去医院,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吗?
瞅着四下没什么人,肖湘才沉声说:“可可,能不能老实跟我说……”
“他不要。”知道她想问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道:“他不想要,连我都不要了。”
“那你怎么办?”肖湘心头一紧,看穿了她眼底的虚弱和苍白,一颗心也随着她的痛楚被揪痛了几分。
可可虽然表现得这么平静,可她知道她心里在难受着,一直都在难受着,否则,这两天她都不会用工作来麻木自己。
名可不知道怎么办,她现在还是学生呢,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
可是,“人流”这两个字始终压得她很难受,每每一想到那些冰冷的器具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把她的宝宝从她身体里取走,她就难过得差点忍不住落泪。
“我不知道怎么办。”她低垂头颅看了桌上那碗粥一眼,低声道:“是不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还是个学生。”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无情,但肖湘不能不提醒她:“如果你想留下他,你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不仅不能上学,你还得要面对你家里人。我……怕你奶奶接受不来。”
名可手一抖,指尖的勺子哐当一声落在碗里,她呼吸乱了乱,好一会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咬唇道:“我知道怎么做,但我现在没办法狠下心来,或许……或许再过几日……”
“你放心,我一直陪着你,一直都在你身边。”肖湘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这样,自己也不好过,那眼眶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会滴下眼泪那样。
可她死死忍着,直到现在从未见她哭过闹过。
她心里直骂北冥夜是个混蛋,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不愿意负责任,甚至连可可都不要了。
这两天她很清楚,北冥夜没有找过她,甚至连帝国集团的人也没来看过她一眼,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居然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有钱了不起吗?是不是有钱就可以随随便便玩弄别人?那些有钱男人,他们究竟有没有半点良心的?
脑海里闪过慕子川时而冷漠时而温润的脸,心里也有几分沉郁,慕子川会不会也是那样的人?会不会也和北冥夜一样混蛋?
又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北冥夜始终没有找她,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彻底安心了,还是彻底死了心。
她手机在名珊来和她说了道歉的话之后,就恢复的正常的通讯状态,期间也有不少人给她打过电话,但没有一个是属于北冥夜的。
反倒是慕子衿曾邀过她去吃饭,但她拒绝了,现在对于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她谁也不想见。
选秀的工作已经到尾声,明天就是选秀的总决赛,那天傍晚时分从腾飞出来后,名可和肖湘一起坐上逸飞最近配的公车,往学校返回。
回到学校,吃过饭洗过澡,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检查明天总决赛所有细节的安排,电话忽然便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让她心头微微震了下,不过,这号码不是北冥夜的。
可哪怕不是他的,看到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会不会是他拿了其他号码给她来电?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分明那么害怕,怕他的出现又会把自己逼向死亡,可他连着四五天没有找过她,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阵一阵的失落。
这两个月来所有的相处,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
原来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奢望的,哪怕自己曾经差点被他掐死,心里还是对他保留了一点连自己都要鄙视的希冀。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人家都不想她活了,她还想些什么?
看着那个电话,迟疑了好久,终于在电话铃声快要挂断之际她接了起来,淡淡地唤了声:“喂。”
“姐,救我。”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北冥夜的声音,而是名珊惊恐万分的呼救:“姐,他们要欺负我,你快救我,你快来!”
“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名可顿时紧张了起来,听她的语气,似乎遇到了莫大的困难,她急道:“你别慌,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我欠了他们的钱……”名珊似乎有点为难,但,因为害怕,那份为难很快便给盖了过去:“他们现在要我去陪酒,我不想去做这种事,姐,你快来救我,那几个老板好凶,我不想去陪酒,他们一定会强迫我做那种事,我怕……”
她越说,名可心里越慌,急问道:“你欠了他们多少钱?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别慌,把事情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对我绝望的。”名珊仿佛万分焦急和不安:“我欠了他们两万,很久之前欠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等我选上了去拍电影,就有钱还给他们,我不知道我会落选,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洗心革面想要好好做人了,那都是以前欠下来的。”
“不要急,你现在在哪?”两万,数目不算大,她这里还有,不过,钱也不多就是了。
“姐,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们,尤其是那个肖湘,她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的。”那边名珊的声音又焦急地传来。
名可抿了抿唇,安抚道:“别慌,肖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不要告诉她,你不要告诉她!”名珊明显在哭泣,话语里头透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下学期要到你们学校来上学,我怕事情传开,以后我也没脸到学校来了。”
名可有点迟疑,不告诉肖湘,她还能告诉谁?她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珊珊,你听我说……”
“姐,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先借我两万,我还给了他们,他们就能让我走,我就能没事了。姐,我求你了,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名珊依然哀求道。
“怎么会?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醉生梦死。”
最终名可还是独自一人取了钱,去了醉生梦死名珊指定的包厢去寻找她,因为肖湘临时有事不知道去哪了,她哪怕想要拉上她壮壮胆也不能。
醉生梦死里头,橘黄的灯光微微闪烁,刚进去就真的有一种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感觉,名字和它的氛围倒是相符。
这种地方名可从来是不来的,进了大厅便觉得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有两个男人从吧台离开,向她这边走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寻找自己,但名可决定不在大厅里停留下去,转身就往一边的包厢走廊走去。
找到侍应问清楚那个房间在哪里之后,她才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包厢里,名珊坐在角落里,分明一脸焦急。
看到名可,她立马就想站起来,但她身边坐着两个男人,两个都牛高马大的,体型彪悍得很,他们伸手一揽,名珊立即就像小媳妇那般,虽然委屈,却还是乖乖坐了回去不敢乱动。
“姐。”她喊了一声,一脸焦急:“你把钱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名可站在门口处,并没有直接走进去。
包厢里头除了他们三个人,旁边还坐了两个男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和名珊的年纪差不了多少,顶多大一两岁。
四个男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有惊艳有邪恶,反正那异样的目光让她难受得很。
她不敢进去,心里始终有几分防备,视线落在坐在名珊身边的其中一个男人身上,她平静地说:“珊珊欠你们的钱我带来了,现在我把钱还给你们,把欠条给我。”
“小妞儿这是来讲数的吗?”那男人往沙发背上一靠,斜眼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这丫头欠了我两万,已经欠了一年多,我大方不跟她收利息,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给点诚意来弥补这一年多我们的损失?”
名可就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她不仅没有过去,反倒往身后退了半步,这一退,直接就退到门边,如果他们敢乱来,她可以立即跑出去。
虽说这种地方龌蹉的事情从来就不少,但走廊上至少还有一点人,他们一定不敢乱来。
看出她眼底的防备,那人忽然伸手一把扯上名珊的头发,用力往脑后一扯,把她整张脸抬了起来。
名珊痛得惊呼了起来,顿时滑落两滴眼泪。
名可心头一紧,忙道:“你不要为难她,我钱都带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另外一个男人也瞟了她一眼,忽然拿起一旁的酒瓶倒上满满一杯酒,放在桌上推了推:“她这两万欠了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怎么也得有点利息吧,过来陪我们喝两杯酒赔个罪,这事就算完了,你给了钱把她领走,以后叫她安分点做人,别摊大手掌到处问人借钱。”
名可的视线落在那杯酒上,要她喝,她是绝对不敢的,在这种地方喝酒无疑是找死。
看出她的迟疑,扯着名珊头发的那个男人顿时阴沉沉一笑,大掌竟落在名珊的衣领上,嘶啦一声,整件上衣就这样被他拉开了,露出大片肌肤。
名珊惊呼了起来,双手把自己身子抱住,一脸惊慌:“不要,不要这样!钱都带来了,你们不能这样……”
她对着名可哀声道:“姐,你把钱都给他们,你救救我……”
名可心里也急,他们这里有四个人,光凭他们两个弱女子哪里能抗拒得了?可是,要她过去喝酒,她始终是不敢。
“看来你姐姐也并不如你说的那般疼你嘛。”那男人的大掌又落在她的胸口上,伸手就要把她的内衣撕下来。
名珊吓得惊呼了起来:“不要……不要这样!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快救我……”
“她不会救你的,喝杯酒赔个罪而已,她都不愿意给你承担,这样的姐姐要来做什么?”男人笑得不屑。
“不要……你们不要这样!”名珊慌得眼泪落了一串串,看着名可沙哑地呼唤:“姐,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你们住手,我把钱都带来了,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样?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名可的长指落在手提包边缘,大有一副要去拿手机报警的架势。
一边的那两个男生互视了一眼,忽然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名可立即一退,已经退到走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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