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楚寒抱着被子过来,别说大总裁看到了心里气闷,就是名可看到,也忍不住揉了下眉角,一丝无奈。
一看这阵型,她便不由自主想到连城队长怕黑那晚的情形,本来沉郁的心情,竟因为他这举动,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她坐在床上,北冥夜坐在一旁,原来正在用笔记本不知道在浏览着什么,自从龙楚寒进门之后,他的脸色就不曾好看过。
“什么意思?”他椅子一转,正面对着这个他眼中的闯入者,交叠起两腿,眼底全是寒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怕有些人晚上兽性大起,对我家丫头不利,你要不是存了什么不良的心,我进来又有什么?”龙楚寒瞅了他一眼,淡漠地道。
“狗屁!”北冥夜瞅着他,一个两个都这样,那就怪不得他脾气暴躁了。
他和他女人的温馨之夜,就算注定了不能有激情,而容不下第三个人来打搅。
但,龙楚寒却完全不理他,一副有本事你把我踹出去的态度,随手把被子往一旁的长椅上一放,自己也拉来椅子在床边坐下。
北冥夜还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但,他今晚来这里却是他家女人亲自邀请的,至少,在女人要说的话说完之前,他先放他一马。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床上,名可却看着龙楚寒,轻声问道:“介不介意他在场?”
他,指的当然是北冥夜。
大总裁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这是他的房间,人也是他的女人,瞧他女人现在在说些什么?难道龙楚寒一句介意,他就要被他们赶出去吗?门都没有!
往椅背上一靠,那副慵懒的模样彻底表达了他的态度,想赶他出去,别指望!这地方是他的!
名可也是象征性问一下罢了,龙楚寒知道赶不走他,他心里也清楚大总裁绝对不是那种会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再看龙楚寒一眼,她才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把那几份连城打印出来的资料取出,再慎重地递到龙楚寒面前。
龙楚寒接过,却没有急着看,只是盯着他道:“一定要这样吗?”
“其实你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认真道:“大叔,我知道骗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一开始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有机会可以回龙家。”
龙楚寒没说话,在她说出白兰对龙敬所做的事情之后,那些他不愿意去深想的用意也早就明白了。
事到如今,计较没有什么意义,他心里唯一惦记着的是在面临生死的情况下,这丫头想都不想便用自己的身体去为他挡刀子。
有过那些情真意切的守护,最初的目的他已经不去多想了。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从一开始你万万想不到事情发展下去会变成怎么样,等它已经发展过后,猛地回头,你才会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你已经把初衷给抛诸脑后了。
不仅仅是名可,他不也一样吗?刚开始接近名可,难道不也是为了想要利用她来对付北冥夜吗?可现在,他却巴不得把这丫头时时刻刻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北冥夜,真要对付他,他有的是各种各样的方法,犯不着利用他的小丫头。
前尘种种,如今再想早就如同过往云烟,恍如隔世那般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想到这些资料里头的内容,拿着那几张纸的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绷紧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将它打开,去细看里头的一切?
“大叔。”名可看着他,一脸情真意切:“我知道有时真相被翻出来的时候,确实会很残忍,也会血淋淋,可是,我不希望你再这样下去。既然当初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自己永远错下去?”
那些都是被逼的,都是人为的陷害,他知道的是不是?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可她……既然他已经是她的大叔,她就不允许他继续逃避下去。
“大叔,我们过好回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吗?你恨这个组织,可却一直都下定不了决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一直深陷下去,也许到最后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回头路可走吗?”龙楚寒靠在椅背上,安静看着她,眼底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事实上他在隐忍着,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名可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对他脸上的每一个神色几乎都能了如指掌了。
她想过去坐在他身旁,可是,心里很清楚大总裁不会允许。
她只能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当年你并没有犯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至于现在,只要你和夜合作……”
“你是为了他多点?还是为我着想?”
“两点都有。”她依旧看着他,真诚也真挚:“不要问我你们一旦开战,我会站在谁的那边,这个问题就如同老妈和老婆掉到水里,男人会先救哪个一样。问的人只图一时之快,回答的人心里却会永远有阴影,不管他回答是什么,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因为,一辈子会觉得对不起在回答中被他‘放弃’的那个。”
龙楚寒动了下唇,再看她时却,已经是一种全新的目光。
不过才刚二十出头,连校园的大门还没迈出,可是,这一刻她所说的话,有些人却一辈子都参不透。
是呀,有些问题真的很多余,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为什么这些世人还要去追问?问的人只图一时之快,回答的人呢?有没有想过他们心里的苦涩?
微微侧头,目光不自觉往一旁的北冥夜投去,未料大总裁竟也匆匆扫了他一眼,两道视线对上,各自心底有着震撼。
一个小女娃都能看透的事,为什么他们两个大男人却是看不清楚?
在丫头心里谁更重要,到底有什么意义?一个被她视为爱人、一生的伴侣,一个被她视为亲人、永远有着牵绊。
两种感觉根本就不一样,为什么非要分个谁重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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