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笑了笑,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课堂上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课下我是姐姐,你就是弟弟,我也是头回给人代课,希望你包涵。”
一番话完,马洪涛脸红到了脖子根,他还是头回见到老师这么温言细语的说话,好像脱离了师生关系,像是唠家常一样,透着股亲和力。
他也不好意思答,低着头,自己身为男子汉的脸都丢光了,等到教室里的读书声渐止,许瑶道:“回去吧。”
马洪涛这会儿才知道这位小老师的用意,当着这么多同学的挨训,怕他没面子,所以故意叫出去说,借着同学的朗读声,也没叫外人听见两个人说什么。
出去时吊儿郎当的人,现在回来脸红脖子处,低垂着头乖乖在桌前坐好,下课铃正好响起。
一节课结束,许瑶回到隔壁,胸腔里擂鼓般的声音才平息下来,其实她去找林老师取经不光是为课程,再就是了解班上同学的情况,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头一回代课难免会有学生轻视。
乡下孩子从小就是吃苦受累磨练出来的,没有几个是实打实的坏心眼儿,像马洪涛虽然皮了些,但是胜在聪明,这种刚硬一根筋的学生吃软不吃硬,就得软着来。
低年级下午就两节课,军子一回家就把许瑶当代课老师的消息告诉了众人,老许家人面面相觑,老师可是个了不得的职业,代代都受人尊敬,不过许瑶才刚参加完中考,连成绩都没出呢,这就代上课了,步子是不也迈的太大了些。
万一叫人知道,不得叫学校里那些孩子爹妈找上门算账?
许老太忧心忡忡坐在炕沿上,赵春兰这个当娘的也不安得很,虽说孩子有出息是好事,可太冒头了也容易给自己招麻烦,还是跟瑶瑶说说,这代课老师能推还是推了的好。
婆媳俩在上房里心事重重,隔着院,田秀娥瞧在眼里,那天她当着外人面把脸都丢光了,这几天连门都没不敢出,都快恨死许瑶了,正琢磨把这仇报了,这可算是叫她捡到个机会。
真以为这老师是想当就当的,也得看人家孩子老子娘愿不愿意答应,扭头跟许国志道:“我回娘家住两天,你赶紧收拾东西。”
许国志正拿着笤帚扫地,疑惑道:“好端端的咋想起回娘家?你还大着肚子月份都到了,别瞎跑了。”
“啧,叫你收拾就收拾咋这么多话呢?”田秀娥白了他一眼,挪腾着从下炕,心里得意起来,她可是记得老马家的儿子就在村小学念书呢,他们家一向重男轻女,要是知道换了个没上过学的黄毛丫头来当老师,会不会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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