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班头心中也是委屈无限,不过是做个顺手人情,怎么这烂摊子就来到了自己头上,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他去哪儿了?”
下人诚惶诚恐地道:“自从老爷和康班头出了门,至今尚未归家,难道没和大人在一起吗?”
康班头一瞪眼:“放你妈的屁,要是和老子在一起,我还用找吗?”扬起巴掌,就要给这人一记耳光。
谷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康班头的胳膊麻了一下,畏惧地收回手,谷雨面沉似水:”回府吧。”
“不找了?”康班头问道。
谷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康班头能找到吗?”
“唔”康班头无言以对,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走吧,康班头,这里是等不到马先生的。”谷雨已当先走了出去。
康班头无奈地跟在他的背后,走出十余丈,终是忍不住道:“不在府中搜查吗?”
谷雨停下脚步:“看起来康班头比我还着急?”
康班头哭丧着脸:“人是我放走的,这要是出了事,下官也得受牵连。”他拉住谷雨的两臂,噗通跪倒在地。
谷雨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说话。”
康班头固执地跪在地上:“大人,我和这马先生并无私情,他想要做什么,下官一无所知,只是因为看在知府的面子上给他行个方便,可谁知道他另有目的,”马父至今未归,康班头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被对方摆了一道:“这老货坑死个人,下官愿跟随大人将此獠绳之以法。”说着竟留下泪来。
谷雨双手将他搀起:“我知道了,此事怪不得你。”
“那潘大人?”康班头欠着身子试探道。
谷雨啼笑皆非:“潘大人并非不讲理的人,他不会怪你的,他那边我帮你分说。”
康班头这才放下心:“多谢大人美言。”见左右无人,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塞到谷雨手中:“大人远道而来,这扬州府中好吃的、好玩的不计其数,下官没这个福分带大人四下见识见识,您总有用到银子的时候,权当下官的一点心意。”
谷雨暗道:道路难行钱作马,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盏茶,看来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是这般道理。
他在京城时也常遇到这种场面,依照惯例拒绝,但康班头却吓得要死,脸色惨白,坚持要谷雨收了,谷雨无奈,这才将银票收入怀中,康班头这才松了口气。
谷雨苦笑连连,送礼送的胆战心惊,收礼收的更是惶恐别扭,方才他打眼看过,这几张银票怕是有百两之多,是他不吃不喝攒十余年才能攒下的数目,但扬州一个小小的班头却送得眼也不眨,人比人真要气死人。
谷雨怀揣巨款,只觉得战战兢兢,心跳剧烈,往常与贼人性命相搏时也不见得如此惊心动魄。
康班头自从送了礼,气色也好了很多:“大人,那马先生咱们就不管了吗?”
谷雨定了定神:“放心,他跑不了。”
赵先生走入房间的时候,娇娘搂着安生低声说着什么,安生瑟缩在母亲怀中,她今天累得很,也怕得很,只有依偎在母亲怀中,才能带给她片刻的安全感。
娇娘看到父亲走进来,连忙站起身,赵先生挤出笑容:“你该早些说潘大人为你做主,有了老大人帮助,定可还安生以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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