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受崔巡检差遣,命我等沿路追上,若是对方回心转意,那就好吃好喝带回来,此事揭过不提。若是他们执迷不悟,那就...”樊志华咽了口唾沫,不敢说下去了。
潘从右冷笑道:“十二条人命,说杀就杀,看来这崔巡检手眼通天了。”
樊志华颤声道:“崔巡检未必手眼通天,他与县太爷走得近,此事关系重大,若没有县太爷发话,他哪里来的胆子?”
潘从右皱起眉头:“这位县太爷无利不起早,但他只是个利令智昏的混账东西,却不是幕后之人。”想了想又道:“那崔巡检可说起过究竟是谁让县太爷甘冒如此大险?”
樊志华腮帮子抖了抖,苦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只蝼蚁,哪有机会见到那些大人。至于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小的更是无缘知晓。大人对我留情,若小的知道了,定是要说出来保命的。”
“好,”潘从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陈院长可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樊志华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否定。
“那骚扰这些学生及其亲眷,该是你们做的吧?”
樊志华难堪地应道:“是小的该死,崔巡检为人凶狠,我们不敢反抗,更何况还有工钱拿,所以...所以...”
潘从右咬着牙道:“所以就欺凌弱小?”
樊志华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潘从右道:“你该知道巡检的职责是什么?”
“这...”樊志华哑口无言。
潘从右指着他身后的一众弓兵:“你们有哪个能说得清?”
弓兵面面相觑,没有一个答得上来。
潘从右沉声道:“太祖爷曾敕谕天下巡检曰:'朕设巡检于关津,扼要道,察奸伪,期在士民乐业,商旅无艰。',尔等见利忘义,行事狠辣,将劳苦百姓视作土鸡瓦狗,比之山贼水贼更加无耻、可恨!”
弓兵们吓得抖若筛糠,惭愧垂首,在兵丁们鄙视的眼神中瑟瑟发抖。
谷雨冷眼旁观,忽道:“那叫傅晋闲的考生,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樊志华点点头:“听说是个富家公子,人倒是没见过。”
谷雨面无表情地道:“如今这位傅晋闲拔得头筹,想必在县里也算是大红人了,找到他不难吧?”
“嗯?”樊志华盯着他,眼珠转了转:“小的在捕房也有相熟的弟兄,找到他并不算难事。”
潘从右看着谷雨,谷雨此时也正好回过头看他,两人视线短暂交汇,潘从右摆摆手:“克攀,将人带走,好生看管。”
“是!”曹克攀狞笑着,向兵丁招招手:“好生招呼着。”
兵丁一拥而上,一个个沙场上磨砺出的厚实手掌拎脖子的、拧胳膊的,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原本强壮的弓兵在这群兵丁面前像小鸡崽子似的,几无抵抗之力。
“哎哟!”
“哎哟!”
痛呼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潘从右与谷雨对视片刻,两人忽地笑了,潘从右道:“看来小谷捕头忍不住要出手了?”
谷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便能忍住吗?”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潘从右缓缓收敛笑容:“北上行程刻不容缓,只留一天的时间,能处理好吗?”
谷雨道:“有大人为我撑腰,一天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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