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脸色同样不好看:“对手的诡计一环套一环,先将毒药之祸嫁祸老崔,又借助舱内环境杀害老郭,引得两方内讧,更关键处还是他敏锐地洞悉老郭和老崔之间的不合,这套毒计可谓是为两人量身打造,心智绝非常人能比。”
小白打了个寒颤:“船上竟有这样的人物?”
谷雨看向对面空无一人的房间:“潘大人说得对,决不能再让事态往下发展!”
顺天府大狱,段西峰打了个哈欠,看着对面垂头丧气的犯人,吩咐狱卒:“熬了半宿还不是招了吗,押回去吧,明日公堂受审,兄弟,你这条命就算是交待了。”
犯人浑身一颤,被两名狱卒从椅中揪起来,押着走出审讯室。
段西峰将供状吹干,从审讯室中走出,牢头正在值房打着瞌睡,听见脚步声晃了晃脑袋,段西峰道:“您老歇着,我回去睡觉了。”
牢头看了看天色:“你不睡觉的吗?”
段西峰嘻嘻一笑,摆了摆手,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哪是人的体力,分明是牲口啊。”狱卒叹道。
牢头斥道:“就你话多,赶紧收拾收拾,赶紧睡吧。”
话音未落,一名弓兵殷勤地领着三名身披斗篷的人向转过狱神庙,向门口走来,见这架势牢头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候着,那弓兵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牢头脸色立即变了,哈着腰:“几位请。”当先引路。
狱卒好奇地跟上,弓兵伸手拦住他。
“谁啊?”狱卒好奇地问道。
弓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狱卒讨了个没趣,缩了缩脖子坐了下来。
大牢墙上的火把发出昏暗的光线,此时万籁俱静,除了呼噜声便是囚犯的呼噜声,三人跟在牢头身后七拐八拐,最终在道路尽头的牢房前停下,透过碗口粗的木栅栏,小声唤道:“胡时真,有人来看你了。”
牢中朦朦胧胧看不真着,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缓缓爬起身来,犹豫着不肯上前,陆诗柳将头上斗篷除下:“胡...胡公子,诗柳来看你了。”
“陆姑娘...”那人在短暂的迟愣后,手脚并用爬到栅栏前,正是胡时真。
如今的他蓬头垢面,身上的囚服破破烂烂,哪里还有读书人的体面?
陆诗柳心中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胡时真却很激动,伸手将她两手抓住:“诗柳,诗柳,让我看看你,你没事吗?”
陆诗柳轻轻挣脱他的手:“劳烦胡公子挂心了,我没事,只是...只是却苦了你。”
胡时真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似乎是天生的乐天派,即便身陷囫囵,却也看不出任何沮丧:“我有什么苦的,这里吃穿不愁,倒省却了很多烦恼...唔...陆姑娘,你是如何进来的?”
薛承运摘下斗篷:“胡兄,你光顾着与佳人叙旧,却把弟弟忘了。”
胡时真看清他的面目,登时一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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