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照庆已经吃光了馒头,虽然饿,但她吃饭依旧很斯文,看得出来,这丫头家教不错。
只要银子到位,买下这个丫头不成问题,可买下之后呢?
要把这丫头安排到什么地方?
小喜那儿是必定不行的,难不成养在自家?
山桃犯了愁。
“这有啥好发愁的?”贾老太道,“把照庆养到咱们家,给她一口饭吃,平常叫她帮着扫地洗衣干点活儿,等她年纪到了,在村里给她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家嫁了,不比被卖进窑子里强?”
照庆小小年纪很会察言观色,贾老太一说话,她就跪在地上给山桃磕头:“求大娘子可怜可怜我,留下我吧!我虽然小,可我什么都会干!我还能去码头上扛大包给大娘子挣钱!只要大娘子把我留下,能叫我常常见着姐姐的面,我就知足了!”
山桃家里可没啥活儿叫照庆去干,差不多的活儿,她自已就能动手。
但照庆可怜,她又欠着小喜的大恩,哪怕把照庆当亲妹妹养也不是不行。
山桃就点了头:“照庆,咱们先别说这些傻话,你在这儿等着我好消息,今日我必定会把你带走。”
三娘重新锁上地窖,几个人在前院等周茂两口子。
闲着无事,山桃就跟三娘闲聊,问三娘是哪儿的人,怎么来的秀水镇。
“老家发大水,我们两口子讨饭过来的,原先我们在老家有房有地,每年都养二三十头猪,养肥了就卖给屠户,我们两口子养的猪又肥又壮,十里八乡的人都佩服,就靠着种地养猪,给儿子娶了媳妇,给女儿找了镇上的好人家,可谁知这两个孽障……”
三娘说着话就抹起了眼泪:“我跟他爹没了活路,去镇上找他俩,儿子在镇上给人当账房,女婿家是开豆腐坊的,稍微给点钱,我和他爹也不至于去讨饭,谁知儿子女儿见我们没钱了,都不认我们,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我家那口子硬气,死活不肯再求他们,就带着我讨饭到秀水镇了,眼下他爹在码头干苦力,我就给那些光棍汉们洗衣裳,这世道还算太平,只要肯出苦力,大富大贵不敢说,反正饿不着肚子,我们可不像周家那两口子,比猪还懒!”
听三娘说他们原先养了猪,山桃心头就一闪而过一个想法,可还没来得及把这想法抓住,周茂两口子就回来了。
还没进院子,周茂就开始打周士敦。
他下手没轻没重,手上掐着一把柳条,踩着小胖子没命地抽。
很快,小胖子就被打得哭声都弱了。
周妻也不管,抓着一把瓜子在一旁看热闹,把瓜子壳都吐到小胖子脸上。
“活该!叫你把裤子糟蹋成这样,打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贾老太可稀罕小子了,钱家的傻大柱没变傻之前,她对傻大柱可比对山桃好,见到周士敦挨打,哪里还能忍得住。
“住手!”老太太上前一步,抓住周茂的手,“哪有你这么当爹的?这个年纪的小子都淘气,不就弄坏了一条裤子么?你瞧瞧你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周茂正在兴头上,被人扰了兴致,十分蛮横地推开贾老太:“谁家老不死的,这么不长眼,敢教训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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