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有些迷糊,赛西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她和赛西施做不到交心二字,只能客客气气地笑了两声:“赛老板说哪里话,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会生嫌隙呢?”
赛西施的笑容倒是很真诚:“妹妹别敷衍我,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谢谢你。”
山桃心内狐疑,她做了什么,竟值得赛西施对她说一声谢?
难道是上回点醒了赛西施?
“方才听你反驳韩公子,为咱们女人家说话,我这心里就认定了你这个妹子。”
赛西施低头微微一笑。
“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原是觉得韩公子什么都好的,可方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咱们女子,我就对他生出几分厌恶来,女子又如何?女儿家可不比男儿郎差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山桃方才还不觉得,现在细细一想,脸上就发烫。
她的胆子可真大啊,那番话惊世骇俗,叫白鹿书院的那群老学究知道了,还不得上门来跳着脚骂她不守妇道。
“赛老板莫要再夸我了,名头都是虚的,到手的才是真的,先前我劝赛老板那几句话,也不知道赛老板听进去没有,赛老板,这世道对咱们女子多有苛刻,旁人越是瞧不起咱们,咱们就越是要自已立起来啊。”
这回再劝赛西施,赛西施的神情就多了几分郑重:“我已经将春风居卖给了韩公子,先前听了你的劝告,我便回春风居找到他,想着在春风居做个女账房,给自已留一条后路,可韩公子瞧不上我。”
“经过今日一事,我也想通了,求人不如求已,与其求着别人赏我一口饭吃,还不如我自已挣一条活路出来!”
她神采奕奕,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山桃便暗自点头,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春风居老板娘的样子嘛。
一个能独自撑起春风居的女人,怎么可能甘愿被自已的婆家吸血?
赛西施没说要挣一条什么样的活路,山桃也没细问。
她和赛西施还没好到能说私房话的份上,只要赛西施以后别再来对她指手画脚,她不介意和赛西施常来常往。
有照庆在,收拾起锅碗瓢盆来很快。
照庆还不停地往外赶人:“桃儿姐,你累了一天了,歇歇吧,我来刷碗。”
灶房内也只剩下脏的碗筷要洗,照庆一个人完全能忙得过来。
山桃便点点头,出门一瞧,孙时安已经提着胡妈妈去了前头的铺子,将胡妈妈绑在铺子里。
这也倒是个稳妥的地方。
胡老爷常常在外吃花酒,自从发生了亲老太太脚一事,他更是肆无忌惮,每每要半夜才回家。
他们可等不得胡老爷,只能先将胡妈妈关起来,明日一早再上门跟胡老爷理论。
山桃是洗完澡才进东屋去看的贾老太。
老太太正在灯下搓麻绳。
“奶,你咋还不睡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睡吧,什么时候搓麻绳不行,非要这时候搓,你搓这几根麻绳还不够这灯油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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