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神情恍惚,心中却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清楚得记得前不久,张春兰曾经跟她说过,要是张老狗跟胡老爷一样,吃醉了酒,从桥上过,跌进河里淹死了便好了。
事情才过去了几天,张老狗果真就是吃醉了酒,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这也太巧了一些吧。
难道张老狗是被张春兰推下河的?
山桃不敢往下猜测,赵五婶问她,她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讪笑道:“没事,就是天有点热,我今儿个又穿多了。”
赵五婶便顺着话头往下说:“可不是么,今年的天可不大对,这都四月份了,也不见下雨,这天儿还一天比一天热,别是要闹灾了吧?”
“闹什么灾,今年的年景好着呢,”王素芬安慰赵五婶,“别急,就这几日便要下雨了,这雨下得还不小,要一连下好几天呢。”
赵五婶很好奇:“四嫂,你是咋知道的?你会看天象?”
山桃便也别过头去看王素芬。
每个人记忆的重点都不同。
山桃重生回来,记得的都是在徐家经过的桩桩件件,以及山上哪一块有值钱的草药,绣活儿卖到谁家去,给的钱更多。
到后来,她的手糙了,做不得绣活儿,又是哪一家绣庄愿意出高价请她去指点绣娘。
山桃都记得呢。
王素芬记的东西自然跟山桃又不一样。
她是侍弄庄稼的人,老天爷啥时候下雨,啥时候闹灾,她记得便要更清楚。
可她又不能说自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就把这事赖到贾老四身上去。
“你也知道你四哥那个人,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手,又喜欢打猎,就总看一看天,时间长了,可不就会看天象了?这下雨的事,是你四哥说的。”
赵五婶立马就对贾老四赞不绝口。
山桃却很担忧,要真的是一连下好几天的雨,山上的人咋办?
雨水会冲淡野兽的气味与痕迹,对孙时安等人来说,追捕山猪王就更危险了。
“放心吧,没事的,”等赵五婶忙活去了,王素芬就拍了拍山桃的手,“你爹和你大舅按时间来算,不该是在这个时候走的,时安呢,又过了走的时候,我算来算去,这回真正有危险的,怕是只有金爷。”
山桃哭笑不得:“娘,你还会算命了?还算来算去呢。”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算命不算命的,我这不叫算命,我这是根据上辈子的事情推算出来的,你奶也是这么说的。”
完了,山桃更不信了,贾老太神神叨叨那一套最不能信。
母女二人放下了两份丧仪,一份是另给春兰娘的,另一份就是张老狗这一份。
张春兰姐弟并未在家里。
听赵五婶说,张老狗今早一出事,张春兰就抱着她弟去镇上了,说是冬子被吓傻了,人都有些发热。
回去的路上,王素芬就感叹。
“造孽呀,张老狗虽然不是个玩意儿,但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爹,春兰也就罢了,已经长大了,冬子还是个孩子呢,自已亲爹没了,肯定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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