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赶在电闪雷鸣之前回了家。
一进门,贾老太和王素芬就一迭声地叫她赶紧去洗个澡。
“别看天暖和,可淋了雨也极易染上风寒,洗个热水澡,把头发擦干,再吃一碗姜汤,驱驱寒。”
王素芬唠唠叨叨,贾老太则在不停地抱怨王素芬。
“她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你这个当娘的也不懂?她那癸水刚走,你咋能叫她淋雨?这要是伤了身子,生不了孩子咋办?”
山桃听烦了,就伸长脖子叫道:“奶,你放心吧,我一天到晚吃你抓的那些药,咋会生不了孩子呢?要是生不出来,那就是那些药没用,以后可别叫我吃了啊!”
“咋能没用呢?”
贾老太又在骂,这回骂的却是回春堂的老大夫。
“这些药若是没用,我就去掀了他们药堂的房顶!一副药二两银子呢!我这一辈子的棺材本,可全都花在这些药身上了!”
山桃没想到这些药这么贵,她奶在催她生孩子这件事上,可真舍得啊。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饺子,山桃就将今日遇到那个少年的事情说给众人听。
“那吴老头儿不是个好东西,”贾老太立马就下了判断,“收了小胖墩做干孙子还不够,还得再收一个,照庆啊,天一晴,你就去把小胖墩抓回来,别叫他在义庄待着了。”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头不是个东西,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打出毛病来了,他们找不着媳妇儿,就把那脏手伸向小孩儿,甭管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反正到了他们的手里,就得被他们霍霍了。”
这种事怪恶心的,王素芬就不让贾老太说了:“娘,友福和莹莹他们还小呢,别说这个事。”
贾老太就悻悻地闭上了嘴。
雨越下越大,到了第二日,兰里河的水都要跟堤岸齐平了。
照庆打着伞出去看了一眼,回来吓得直打颤。
“桃儿姐,兰里河会不会漫上来,把咱们家的房子给冲垮?我听我姐说,小时候,我们家那边就发过一次大水,得亏我家住的地方高,有些住在低洼处的人家,不仅房子叫大水给冲垮了,连人都叫大水冲没了……”
“啊呸呸呸!乌鸦嘴!”贾老太乜斜了照庆一眼,“你那张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放心吧,这场雨也就下个一二天,看着挺大挺急的,其实淹不死人。”
贾老太和王素芬记得这场雨,两个人压根不担心,甚至还悠哉悠哉地纳鞋底。
山桃的一颗心却怎么都无法安稳落地。
雨下得这样大,这样急,山林中的那些人怎么办?
那个姓管的,会不会忽然出现,对时安哥暗下杀手?
睁眼是孙时安,闭眼是孙时安,甚至喂猪的时候也能想到孙时安,山桃都快魔怔了。
不过才几天时间,山桃都瘦了一圈。
这种事情旁人是劝不动的,只能山桃自已开解自已。
夜里空闲,王素芬就劝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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