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好久,栾畅才将梁艳留了下来,一个人再次向宴会场地走去。等她到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了,除了精灵族一些人以外,就只剩下光雨冰武的众人和灵炎师兄妹还没有走,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了。
唐信涵知道梁艳一定被栾鸽安排在某处正等着他呢。当然,光雨冰武众人所认识的栾鸽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栾畅。
于是唐信涵叫众人先回各自的树屋休息,自己则带着陈岚跟栾畅一起回到了梁艳所在的小树屋。
梁艳眼中带着一种浓浓的歉意,看着唐信涵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当初我们被蛊潮冲散分开之后,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师父竟然亲率二十万大军杀入了禁地深处将我救下了。我要求师父帮我寻找你的踪迹,师父得知你救了我的性命,便派人在附近搜索了两个时辰,却也没有找到你,只是在附近的一棵树下捡到了你写的一本日记。师父说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想也是,毕竟你那时只有一个人,我们分开的时候你的身体状况又已经差到了极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而那里又的确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我们就离开了。而就是那一次,我沙暗帝国二十万大军最后护我一同走出禁地的却不足一万,其他人都永远地留在了那片被世人称为禁忌之地的恐怖雨林。就连我师父管特公爵为了保护我,最终也没能走出那片雨林。”
栾畅听到这里惊道:“什么?原来神特公爵是这样……不是说是病逝吗?那个禁地就真的有那么危险吗?二十万大军……那要死多少人啊?”栾畅的脸色吓得都有点苍白。
唐信涵始终沉默不语,梁艳便继续道:“我们回来之后,我就想把你的日记送回家,再给你的家人带个消息。可是我又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该送往哪里。还好你的日记里面提到过光露商会的梦府,虽然不知道你是梦府的什么人,但我也只好派人将你唯一的遗物送到了光露商会。再后来由于师父的去世,我被陛下钦点接任帝国的三军大元帅一职,每日都是心力交瘁,便也实在没有时间顾及那些事情了。”
唐信涵目光深邃,好像回忆着什么,微微点头道:“那天我们分散之后,我在慌乱中跌入了一个大树洞里。就是在那里,我找到了我需要寻找的‘镜蚊蛊魄’。可是我当时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因为我很担心你的安危,而且我那时认为就算我拿到了镜蚊蛊魄又怎么样?面对外面每日来袭的蛊潮,我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去。我不是怕死,我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我怕我没有机会把镜蚊蛊魄送回去,醒儿当时还等着它救命呢。我太累了,就在树洞里面睡着了。等我醒来,就想快点离开那里,我知道醒儿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外面的蛊潮有没有退去,一咬牙,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出去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却令我惊呆了,遍地都是人类和‘幻镜识蚊’的尸体。我踏着这些尸体,一个一个地翻看。我想找到你,却又怕真的发现你就在那些尸体中。最终我还是没有找到,失望的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于是便不停地向前走。结果每走过一段路就会出现大量的‘幻镜识蚊’和人类的尸体,然而却再也没有见到有‘幻镜识蚊’来攻击我了。我当时应该就是一直沿着你们厮杀的路线才得以生还的。这么算来,你师尊当年不止救了你,也救了我。”
梁艳甜甜地一笑,道:“好了!别说这些救不救、恩不恩的了,你不是也救过我的命吗!信涵,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光函帝国和沙暗帝国之间爆发了全面战争,我们又在战场上相遇,你会怎么办?”
唐信涵一直都不是一个政治家,他不喜欢那些争名夺利、钩心斗角,更厌恶那些烧杀抢掠的战争,有些茫然地道:“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艳姐,据我了解,每次战争都是由你们沙暗帝国首先挑起的。难道你们见到那一幕幕生灵涂炭的场景时,心里就没有一丝难过吗?”当然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虽然连他自己都感觉这话说得幼稚。
栾畅也皱着小鼻子道:“是啊,艳艳,你现在都是三军大元帅了,难道还不能让沙暗帝国的人们不要再打仗了吗?打仗会死很多人的。”
梁艳无力地摇摇头,道:“信涵,你去过禁地,应该就路过过沙暗帝国境内。你也看到了,那里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为什么会打仗,会不停地发动战争。不!不是不了解,而是即使你们了解了,也不会理解我们的无奈。沙暗帝国百分之八十的疆土都是寸草不生的荒漠。你们不愿意看见战争的爆发,只是为了能够有更安稳的生活环境,和更优越的生活条件。而沙暗帝国的人们发动战争却只是为了可以简单地生存下去而已。”
栾畅淡淡地道:“我的确无法理解这种观点,为了自己国家的人可以生存下去,就可以不顾别人的生命安危了吗?就一定要用别人的生命来交换吗?我们精灵族是最珍视生命的种族,但我也不能支持你说的为了生存而战争的观点。”
唐信涵却是说道:“也许你们说的都对,只是我们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是希望可以守护好我身边的人。只要别人不危及我身边人的生命,我也不会主动去挑衅伤害任何人。但如果有人要伤及我的亲人和朋友们,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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