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犹豫了下,道:“我三表哥,也就是贤亲王的女儿,华阳郡主,想来咱们家私塾念书。”
国公夫人性子粗,闻言转头看向长媳,诧异道:“这阵子好生的奇怪,怎的好些贵女都走动着要来咱们家私塾呢?”
“莫非,咱们家私塾里的先生真的出挑到这地步了?”
说着,又狐疑:“那也不该啊,亲王家的女儿,该是能进上书房念书的,难道上书房的先生,竟还不如咱们家的。”
还能为什么,都是奔着未婚的世子爷来的呗。
李兰春就知晓以婆母的性子,想不到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但当着三夫人的她也不好明说,只好打岔道:“许是因着上书房姑娘们少呗,图着咱们家私塾热闹,小孩子家,不都爱扎堆嘛。”
国公夫人闻言,不疑有他,爽快的答应道:“想来,那就来呗,不是什么大事。”
见国公夫人答应得如此爽快,三夫人心里高兴,只是面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国公夫人问道:“怎的?难道弟妹还有顾虑?”
三夫人尴尬的笑笑,没吱声,只朝着李兰春使眼色。
李兰春见状,如实对婆母回道:“咱们家私塾里本来就有好些世交家的孩子跟着府中公子和姑娘们一起读书,贤亲王妃求了三婶,也想让自家郡主过来,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昨日三嫂跟我提了,也就答应了,谁知这事被二婶知晓了,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方才三夫人与国公夫人提这事的时候,国公夫人就有点诧异。
府中现下是李兰春掌家,这点子事情,与长媳说一声就是了,犯不上大张旗鼓的来寻她,现下李兰春这么一说,国公夫人才恍然,原来这里头还牵扯了二夫人。
国公夫人闻言问道:“不过是多一个人进私塾而已,二弟妹为甚不愿意?”
这事事关皇家子女体面,李兰春不好说出口,朝着三夫人微微示意。
三夫人看向国公夫人,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回道:“我那侄女华阳啊,性子不太好,挺任性的,二夫人是担心她进了私塾,影响五姑娘学习。”
出身书香门第的二夫人对培养女儿一向不遗余力,三夫人这么一说,国公夫人就明白过来了。
三夫人要顾念娘家人,而二夫人又不愿意人进来,两个人较上劲儿了,这才来寻她解决。
虽然同是妯娌,但也有亲疏远近,私心里,国公夫人自然是向着二夫人的,只是前阵子两府闹了矛盾,眼下三夫人折腰求好,国公夫人身为宗妇,自然还是要顾念大局。
见一向果敢的国公夫人面露迟疑,三夫人缓声道:“大嫂,跟你说句实在的,我那华阳侄女,就连我这个做姑母的,有时候也看不惯她那性子,只是我自幼丧母,承蒙三哥三嫂照料,这些年,我那哥嫂没求过我什么,我嫂子既然跟我张了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真是不好回绝。”
三夫人云安郡主乃皇室长乐大长公主的女儿,长乐公主在云安年幼时染病过世,后来驸马又纳了继室,那继室过门后明里暗里的亏待继女,一向宅心仁厚的贤亲王夫妇便将这小表妹接进王府照料,云安出阁前,一直都是养在贤亲王府里,所以,与贤亲王夫妇感情笃厚。
受人恩惠,如今因为一点子事求到头上,任是谁,都不好回绝。
李兰春也是体谅三夫人的难处,这才带她来国公夫人这里。
国公夫人一向明理,闻言点头道“贤亲王夫妇抚养弟妹一场,不过求咱们这点子小事而已,若是给回绝,真是显得咱们不知感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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