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廊传来的敲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击打着王九钏的耳膜。
王九钏感觉自已背脊一麻,朝着脚下蔓延过去,直至脚底。
他下楼,一路过来的时候,路上分明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个点儿也已很晚,老小区的居民基本都睡了,小区里十分安静,别说是开门的声音,在同层楼的阳台走廊上,就算是脚步声,他也该听得见。
王九钏十分确定,这层楼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是谁在敲门?
说不出的诡异犹如冰冷的水吞没了王九钏。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敲门声不是从他门外传来的,而是隔壁。
他隔壁住着一姑娘,叫霍蒲英,去年搬过来的,长挺好看,半年前,王九钏借着跟宁秋水晚上喝酒的狠劲,找霍蒲英表白了。
霍蒲英委婉拒绝了他,告诉他,自已是有夫之妇。
王九钏当时直接红温了,躺在地上装醉,又耍起了酒疯,胡言乱语,想要掩饰尴尬。
可越掩饰,越尴尬。
这是他这辈子不愿意再回忆的狼狈。
但霍蒲英人很好,没有跟他追究什么,只是给他泡了杯醒酒茶,然后送他回了家,此后对于那夜的事只字不提。
因为这件事,王九钏对于霍蒲英的好感到达了巅峰。
但他没再去打扰过霍蒲英的生活,只是做了普通邻居。
此时,忽然听到了霍蒲英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王九钏立刻想到了宁秋水之前的话。
难道……他们这老小区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王九钏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隔壁的门开了。
短暂的停顿之后,门又关上。
门外,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咚咚——
咚咚——
王九钏在门口偷听,没明白怎么个事,但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没敲几次,门又开了。
这次开门后,走廊里出现了霍蒲英的声音,带着焦急,带着哭腔,啼啼嘁嘁:
“莫哥,是你吗,莫哥?”
霍蒲英的声音并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但贴着门的王九钏还是听见了。
他不知道莫哥是谁,但听上去像是一个对霍蒲英特别重要的人。
王九钏想开门,提醒霍蒲英外面晚上可能不安全,然而他的手刚摁在门把手上,霍蒲英就又把门关上了。
这回,门外没有再传来任何的声音。
王九钏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到卫生间,打开热水,洗了个热水澡,忽然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王九钏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认真聆听着,只能隐约听到霍蒲英自言自语,但具体在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王九钏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宁秋水不久前说过的话也萦绕在他的耳畔。
“吴阿婆的死就是个开端……”
这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王九钏终于忍不了了,他关掉了喷头,简单擦拭了一下自已的身体,然后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可当他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的时候,那股透过手心传入骨子里的冰冷,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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