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挠挠头:“也是,泰岳那个呢?他们从没承认陛下,我这个监国使根本也说不通。”
“泰岳说起来和周庭一个样,只不过,名分更高。至于通不通,有何关系?你要接下诏书,说明别有想法,泰岳乐得其成,不接,也正中下怀,种子反正都已种下,而且此后你那个不尊圣地、祸乱天下的罪名越发坐实。”
江凡咂咂嘴:“确实,正如师傅所言,有些事无所谓通不通,无所谓合理不合理,这只是一场权力的游戏,达到目的就是好的。看样子,考验我的时候要来了。”
“是喽,奉诏呢,还是不奉呢?奉诏,此后你便要上泰岳、拜皇庭,谢恩。倘若泰岳应了人皇所请,赐封你为监国使,此后还要向泰岳禀报国事。不奉,自然就是公开与皇庭、泰岳敌对,大义上失了名分。”
江凡想了想:“我琢磨着,奉不奉都一个样,他们只要做过这件事,如老师所说,种子就埋下了。这便够了……”
张宰辅拂髯道:“不错,能看到本质。虽说眼下看作用不大,但添个乱,添个堵,埋个伏笔倒是选的正当时候。谁让你小子接任摄政王呢。”
江凡忍不住吐槽:“奶奶的,确实好时机,刚巧我又搞了些乱七八糟的事。”
张之陵却面带深意看着他:“有件事,你想没想过……这件事至此,只是一半而已,周皇此举,可谓半真半假啊。”
江凡一愣:“半真半假?”张之陵的话让他瞬间心神大动。
张之陵缓缓道:“方才说过,大周从未明确指摘过你,那么若是周皇当真有这个心思,你以为如何?”
江凡瞬间陷入深思。若是真有心,也就是说,周皇此举不光是考虑要分化他和小翠,还有更多的目的。站在他的立场,是什么让他如此行事?
他一时间颇有些想不通。
张之陵淡淡道:“周皇为明庭……”
一句话,如同闪电划过江凡的脑际。
“……对啊……”他喃喃道:“明庭,暗朝……您刚才一直强调摄政王,我自从担任摄政王,和暗朝明确对立……周皇怎么会不明白暗朝的复辟之心,我这样的人……好像他们真的需要……”
张之陵道:“想明白了?”
江凡长长吁了口气,拱手道:“多谢师傅指点。”
“周皇看的明白,若你当真奉诏,则当真可以用。大周皇庭数百年都视凤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他们的防范尤胜五国。
尤其……泰岳那些老东西,不安分呐,你以为他们只是扶持大周?不,这个空壳子如今也就在名义上有用。而暗朝则是泰岳的另一颗棋子,老东西们从来没有放弃对暗朝的支持。大周如今日薄西山,凤家却越发高调,周皇愈发担心泰岳会重心倾斜,以凤家重整天下,而这个时候冒出个你公开敌对暗朝,自然成了周皇争取的对象。”
江凡越发明悟,对这位老师也是更加真心佩服。别的不说,他深入的见解,和对泰岳、大周的熟悉,都是自己目前还不具备的。
“所以,若我当真奉诏,这个镇西王也会是真的。只是,周皇的深意,泰岳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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