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没问,也没说……是在等我吗?”
女帝点点头:“时机到了,你总会开口,在此之前,你有你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更在意你,也明白你迟早会掀开这张幕布。”
江凡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一切都在心里,都在眼中。”
女帝却还是有些感慨:“天狐妖皇,太华竟然没有说谎,你果然是天下大妖。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样一个纯净之人,居然执掌黑暗王国,反差太大。到底是什么促成了这一切呢。”
江凡摇摇头:“这就是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可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也没有理由。”
江凡道:“理由还是有的,人不是独立存在,既然来到这个世间,就没办法完全干净,欠债和被欠债都很正常,而这些债务,慢慢就会把你推向某个方向。”
女帝点点头:“这话有道理。”
江凡认真看着她:“说实话,我可是天狐,来到这里,你当真没觉得我别有用心?”
女帝道:“极乐已经不是影卫,天狐也不再是人皇附庸,即便你有想法,我觉得以你所作所为,都不会想要坑害大秦。甚至可以简单说,我对你的人品有信心。虽然这种不理智的想法对朕来说,很不应该。”
江凡笑笑:“不应该,未必是错。”
女帝点点头:“尤其在你著出兵道、战争论,献上水泥,开办十二坊,寻来万斤之粮以后,我知道不会错了,有时候直觉反而最不骗人。想听一句实话吗?”
她忽然问道。
江凡点点头:“你很少这样说话的时候,我必须听听。”
女帝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如今,我倒是觉得,整个世间,我恐怕最信任你。”
江凡呵呵一笑:“这可真是受宠若惊。”
女帝摆摆手:“你眼中有一个很大的世界,我看到了,但很奇怪,我没看到野心,那是一种对美好世间的向往和愿景,唯独,唯独没有私欲和野望。你,不同于这世间所有人,甚至不同于世外所有人,你对这人间的念头干净而纯粹,纯粹到让我、让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为什么?世上真的会有毫无所求之人?”
她凝视着江凡:“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若非要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好像一个赶往远方的旅人,看到路边一朵折断的小花,将它扶起来,培好土,希望它继续美丽的盛开,然后收拾行装重新上路,这朵小花只是被那旅人经过,却并不是他的目的,他过去就过去了,还要走向自己的远方。这个世界,对你这个旅人而言,仿佛就是那朵小花。”
江凡呆呆听着,从没想到女帝居然看到这么多,这么深,甚至几乎就是真相。
从来没有低估过她,却始终都发现低估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他不知道,女帝并未说完,她很想说,但这朵小花却想留住你这个旅人……
“……都是你的想象吧,让你说的我好像是个旁观者……”
“对,就旁观者,却是个有点看不惯的旁观者,你忍不住介入这个世界,但依然没忘了目的地。于是你显得很纠结,但这种纠结,反而越发凸显你对这世界的纯净。但是……”
她缓缓道:“人,是会变的,正如你所说,世上唯一的不变就是一直在变化,包括你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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