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还在预料之中,高起攻破碌城,屠城。大帅依张仪指示,放弃慈城和俞城,直奔牧城。
第二份,才完全出乎张仪意料之外,高起居然并未追击,反而是袭击了慈城和俞城,所到之处,两城尽数化为废墟。
张仪许久才回过神,忽然神色猛然一变,拍案而起:“不对!他根本不是要借道,女帝立威,只在牧州!”
——
与此同时,高起大帐中,顾思源手中翻阅一卷兵书,静静品茶。
不多时,高起大步走入军师大帐。他一进来就仿佛卷入无边血腥气。
顾思源放下书卷轻轻一叹:“大帅……何必非要斩尽杀绝。”
高起沉默的坐在桌案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缓缓道:“你知道本帅,嗜杀。”
顾思源摇摇头:“天下皆知大帅嗜杀,然这千古凶名大帅当真要背下去?纵千百年后,黎民百姓依然会唾骂大帅啊。”
高起只是沉静道:“总要有人背。”
顾思源慢慢叹口气,目光落在那书卷上:“逍遥兵道,盖世无双,其言,兵者国之凶器也,是啊……凶器。”
“战争,便是杀伐,杀伐,便是震慑,自古,大一统之路都是血腥铸就,美名自会有人会赢得,但不是我们这种刽子手。”高起目光淡然,似乎看透一切。
“是啊,怀柔改变不了人心,惟有杀伐能打出个千秋太平。总要有人来做那执凶器之凶徒……”顾思源无限感慨。
“军师,陛下局限于牧州而不入泰岳,君认为何如。”
顾思源缓缓道:“陛下目及四海,思虑千年,胸中丘壑非我等所能揣测。陛下认为,当下之机在于重置布局,要以战养战,于战争中壮大。总体而言,未曾背离第二个五年计划。顾某思忖良久,方才明悟,正如逍遥兵道所言,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啊。在政治需要面前,战争的规模、波及范围、引发反应都要能做到合理控制。如今出牧州,必然为天下围攻,不出,反倒可震慑四国。而你我只需听命,将命令执行到最彻底足矣。”
高起沉思片刻微微颔首:“只希望摄政王顶得住。”
顾思源笑笑:“顶得住的,你要相信他。”
——
牧州之战开启的这些天,皇庭也在时刻发生变化。
首先是贯日峰后山攻防战。
英王自九月初一围困太子府,到了九月十七,居然还没有寸进。但太子府的守卫阵法已经明灭不定,显然补给不足了。而太子府守军也已经阵亡半数有余。
但接下来,太子府的压力将会更加巨大,因为武盟的强者抵达。来的足足有两百名武道强者。他们据说并非出自盟主甲子指派,而是根据武盟规矩召开五方盟主大会,投票决定此事。这两百强者的任务,名义上是要求太子束手就擒,接受泰岳圣地调查,声称可以对太子提供人身保护,但若太子负隅顽抗,则将配合英王拿人。
看起来很公正,很堂皇,但怎么看,结果都是在帮英王,而此举似乎更加坐实太子有罪。
有意思的是,武盟会以决策这个说法把太华撇的干净,但在许多人看来,这就是太华在出手。
然后就是山下攻防战。迄今为止双方对峙兵马已超过十五万人,前后展开了六次大战,太子援兵始终未能突破英王防线。
可有心人却察觉到,太子援兵,并没有全力攻山,似乎有意在和对方打拉锯战,从快进快退蜻蜓点水般的战斗方式和极低的战损就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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