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骄傲的袁绍终究还是未能承受住打击,兵败以后身体每况日下,最终吐血而死。
直到此时,曹操仍旧无力北上攻占袁绍地盘。
及至袁谭、袁尚为了争夺地盘互相攻伐,分裂河北,这才给了曹操可乘之机。
若此时袁谭果真死于郯县,反倒会给袁绍解除了后顾之忧,周琦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这些算计只有周琦自己知晓,不能告诉任何人。
果不出周琦所料。
不到半个时辰,关羽就已经前来大将军府负荆请罪。
周琦看着光着上身,背负藤条而来的关羽,故意问道:“云长此为何意?”
关羽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藤条,满脸羞愧的说道:“此前末将为了杀死袁谭,差点与典君刀兵相向,实在惭愧。”
“若非大将军有远见,提前让典君护住袁谭,末将假如真的杀了袁谭,三弟岂有活命之理?”
“关羽此来是为了请罪,还请大将军责罚!”
周琦却是上前将关羽扶起,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关羽身上,拉着关羽的双手说道:“云长为弟报仇心切,孤又怎会怪你?”
“此前孤让典韦保住袁谭,既是因为顾念昔日与袁绍之间的情分,亦是为了换回益德。”
关羽面露惊色,道:“就连我也是刚刚得知益德未死,大将军怎会提前知晓?”
周琦微微一笑,而后指着戏志才,将此前的猜测悉数告知。
周琦不理会关羽的满脸惊骇,继续说道:“此前之所以没有告知玄德与云长,既是因为担心猜测有误,亦是知晓你们与益德兄弟情深。”
“益德若果真还活着被关在袁营,你们知晓反而不美。”
“正是为了营救益德以及报此前中伏之仇,志才才定下计策,引袁谭入城擒之。”
“只要袁谭在手,何愁益德不能返回军中?”
关羽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
他继而转身对着戏志才深深一拜,道:“多谢先生私下为益德做了这么多事情。”
戏志才急忙回礼,道:“伱我两家乃是同盟,休戚与共,将军何须如此多礼。”
关羽此时,对于戏志才真的是心服口服。
他也终于意识到,一位顶级谋士的存在,究竟拥有何等非比寻常的意义。
刘备现在并不缺乏良将,缺的就是像戏志才这种能够运筹帷幄,看穿一切的谋士。
只可惜。
陈登、陈群、糜竺、诸葛瑾之流,虽然都颇有才能,相比起顶级谋士,终究还是逊色不少。
关羽辞别周琦以后,前去面见刘备,将自己所知晓事情尽数告知,亦是惊得刘备目瞪口呆。
直到最后,刘备深深叹息,道:“可惜此等贤才,却不在吾麾下!”
却说袁绍返回营寨以后,心忧袁谭安危,坐立难安。
正忧虑间,忽报刘备派遣糜竺过来,袁绍急忙接见,问道:“贵使何来?”
糜竺笑道:“为大王解忧而来。”
袁绍神情不为所动,反而冷笑道:“纵然昨夜尔等侥幸小胜一场,孤麾下仍有大军三十万,早晚必然踏破郯县,生擒周子异、刘玄德。”
“应该忧虑者并非孤王,乃是尔等才对吧。”
糜竺轻笑出声,道:“敢问大王,军中粮草尚能支撑多久?”
袁绍闻言,不由心中大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孤占据五州之地,治下土地广袤,户口众多,粮草不计其数。”
“只要孤不愿撤兵,哪怕再打三年五载年,粮草都能供应得上。”
糜竺闻言,却是冷笑连连,道:“大王既无诚意,某离去便是,大王若果真能够围城三年,彼时某主动献城投降!”
言毕,糜竺一拂衣袖,就准备离去。
袁绍见状,当即哈哈大笑,道:“孤只是与贵使谈笑尔,子仲何故生气?”
糜竺道:“大王不诚实,吾何须留下来自取其辱?”
袁绍微微叹息,道:“实不相瞒,军中粮草只够用一年之久。”
糜竺冷笑道:“大王又在谈笑吗?”
袁绍见对方如此神情,心知周琦、刘备应该已经探听到了自己虚实,只得讪笑道:“孤军中粮草只剩三月,倒让贵使见笑了。”
糜竺道:“恐怕已经不足十日吧。”
袁绍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糜竺却是乘胜追击,反问道:“昨夜我军大胜,军民士气正胜,大王以为仅凭十日,能否攻下郯县?”
袁绍沉默不语。
糜竺继续说道:“大王与其军中粮草耗尽,灰头土脸退回河北,倒不如趁着尚有粮草之际,你我双方握手言和,各自罢兵,可好?”
袁绍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吾儿如今可好?”
糜竺笑道:“大将军顾念与大王昔日情谊,
袁绍闻言,这才舒了口气。
只要袁谭在周琦手中,他相信以周琦的性格,袁谭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糜竺却是趁机问道:“大王言张益德未死,可否先让在下见上一面。”
对于糜竺的这个请求,袁绍自然没有拒绝。
最终,糜竺在一个十分坚固的牢房之内,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张飞。
两人见面以后,自是抱头痛哭。
临别之前,糜竺安慰张飞:“三将军且再忍耐些许时日,使君很快就能接你回去。”
张飞却是苦笑道:“是某拖累了兄长。”
见到了活着的张飞,糜竺心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而后再次拜见袁绍,道:“今日先于两军阵前交换俘虏,再议罢兵之事,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袁绍自然无有不允。
就这样,两军于城下摆开阵势,射住阵脚以后,各自放袁谭以及张飞返回本阵。
值得一提的是,送张飞回来之前,袁绍还特意让人给他梳洗并更换了衣物,因此看起来除了略微消瘦了些许,倒也没有了在牢狱之中的狼狈。
俘虏各归本阵。
双方也都非常有默契的罢兵休战,并未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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