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小时候是个很活泼的人,长大后依然花言巧语,是生活,把他改变了,从里到外,都改变了。
如果体味不到生活的苦,就看一个人的面容和性格的蜕变。
多少风华绝代,最终憔悴不堪。
多少红男绿女,最终苦不堪言。
岁月摧毁了芳华,苦难尘封了天性,一个个花枝招展都被生活无情吞噬,留下的只有风干的肉体、深深的皱纹,凝聚千难万难的满头白发。
陈三爷已经是极其聪明的人物了,依然走不出苦海无边。
此刻九姑娘得意一笑:“三爷,还接着赌吗?”
“当然。”
“您的本金还够吗?”
陈三爷一招手:“马夫,拿过来。”
马夫哥把皮箱递给陈三爷,陈三爷嘭地打开:“我从天津过来,带了50根金条、60块银锭,兑换了一些泰铢,无伤大雅,九姑娘自己可以核算一下,我的本金够不够!”
赌场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金条和银锭。
整整齐齐码在箱子里。
九姑娘微微一笑:“三爷大气!接着赌!”
接下来,一连七把,陈三爷把把被九姑娘拿捏。
每次都能精准压陈三爷几个点。
陈三爷是坏牌,她也是坏牌,但就是比陈三爷大。
陈三爷是好牌,她也是好牌,依旧比陈三爷大。
陈三爷使诈,想偷鸡,也被九姑娘识破,倒打一耙。
不到半个时辰,陈三爷的金条和银锭输掉了一半。
这要是兑换成泰铢,能堆满半间屋子。
马夫哥在一旁看得脚心冒冷气,照这样输下去,陈三爷很快就输干净了,他倒不是在意这些金银,钱财乃身外之物,他在乎的是三爷的安危,一旦赌输了,三爷必死无疑。
陈三爷依然是一脸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仿佛风化了,没有表情,没有情感,只是一具僵尸。
周之春和巴颂有点坐不住了,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周之春清了清嗓子,道:“三爷,你得稳着点啊。”
陈三爷没言声,瞥了一眼荷官:“发牌。”
荷官继续发牌。
又是每人三张。
这一次陈三爷的牌面更小,两张明牌:梅花2、梅花3。
一张暗牌反扣。撑破天就是红桃A。
老天这是要整死他的节奏。
九姑娘的牌面也不大,两张明牌是:红桃2、红桃3。
暗牌也看不到。
大家看到的就是两人的明牌都小的可怜:都是2和3。
但九姑娘是红桃,陈三爷是梅花,九姑娘依然压着陈三爷。
这就玄妙了,就看最后一张底牌了,一张底牌决生死。
九姑娘呵呵一笑,蓦地两眼放光:“500万!”
满屋子人大呼一声:“哇——”
九姑娘就是不一样,乘胜追击、一鼓作气,这是要洗白陈三爷。
鉴于陈三爷已经连输8把,聪明的话,他就应该弃牌,缓缓再战。
这不是畏缩,这叫“等点儿”,打过牌的人都知道,当自己的运气不好时,就要稳着打,等自己的“点儿”上来,再反攻。
一万个赌徒、一亿个赌徒都是这个思维,但陈三爷就是那亿万分之一。
他沉思片刻,断然喝道:“1000万!我全押了!”说罢,把箱子里的金银全部倒在桌上。
呜呼!
玩命了!
马夫哥惊得差点摔倒,即便他跟随陈三爷这么久,这次还是肝儿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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