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无论多烦躁郁闷,还是来到了东苑。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去办,毕竟香香和镖银还下落不明。莫九见门口把守森严,心中咂摸,“这小子不会不认账吧?如果他死不承认咋办?或者,如果我们判断错误,又该去哪找寻找香香?”胡乱想着进了府门,侍从一看是莫九,急忙进去禀告。软查查此刻已经等候多时了,兴冲冲的出来迎接,又是失礼,又是倒茶,热情之极。这就让莫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诸事完毕之后,莫九还没有开口,软查查已经跪在了堂前。
“查查,你这是何意?”
“查查向九哥请罪。阮查查说,你何对之有?那天晚上去刺杀叶姑娘的人就是我。”说着,查查伸出手让他砍看震伤的虎口。虽然莫九心中有所疑惑,但没想到真的就是他,而且他不但没有抵赖,还自己主动承认了。
“那劫走镖银,掳走香香的也是你吧?”莫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软查查,你胆子不小呀。”
“九哥息怒,香香姑娘如今安好?镖银也意也未动一分,只是小弟也是有苦衷的。”软查查哭诉道。
“你还有苦衷?”莫九又坐了下来,“好,你起来说,有什么苦衷,竟非要劫我的镖银。”
软查查站了起来,坐在莫九旁边,面有悲伤之色,“叶小开刺伤灵王,九哥,你说知道此事后该不该生气?而且被驱赶出燕京,她竟然还敢回来?我记得九哥当时也说了,要抓住这个女人教训他一番吧?”
莫九脸一红,“这跟劫我镖银有关系吗?”
“哎,九哥,但是我发现她私自偷偷回了燕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阴谋,就与她理论。谁知她鼓动离歌,离镖头几个人把我打成重伤,我知道你与离歌的关系,因此并未对镖局下手,但是又气不过,并且得知这叶小开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唐门的密令弟子唐小开……
“唐小开?”
“一年前,唐小开做为唐门密令使与月神在孔雀山庄抢夺天蚕丝,导致魔域收服唐门失败。因此,柳护法下令必须必须抓她回来问罪,询问到底再次回燕京意欲何为,但是顾及了九哥与威武镖局的关系,怕伤了九哥的面子,因此才未去威武镖局直接抓人,就在西山古道谷布了局,目的并非要截镖,而是要抓住她。”
“如今说的这么轻松,那镖你们不是结了吗?还伤了离歌。”莫九冷笑道。
“九哥,离镖头的确威武,但是要不是我多次给他们交代不可伤人,他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是他们匆匆而去,自己把镖银丢下了,如今镖银我们连封都没开过,而且此次被离镖头打伤者有十余人,打死了两个,如果九哥还不出气,打我一顿也行。”说着软查查声泪俱下,把那日被离歌的钩子所伤的沟痕给莫九看。
莫九本是性情中人,并不是不讲理,本来心中对叶小开这事就觉心有愧疚,再听他如此这样一说,竟然无话可对,不禁气也消了多半。“那好吧,既然如此,那镖银和香香交给我吧。”
“九哥你放心,镖银我立刻派人送往金陵,钱照样由威武镖局赚取。也算作为我们对离镖头的歉意,香香姑娘我们也可以放,但是叶小开呢?”
莫九迟疑不语。
“九哥,我们还得给柳护法一个交代啊?”
莫九一听,忙矢口否认。“不过我咋听说那个唐门密令是唐小开因开启孔雀翎而死,你们消息或许有误吧?”
“九哥说的有理,那请九哥带那个唐姑娘一起来魔域对峙如何,若她不是叶小开我定是威武镖局负荆请罪。”
“这……”莫九当然知道唐小叶就是叶小开,这样说来,她也一定是唐门密令使,可是……“唐小叶如今已经是离家的人,这事我还要和离歌商议。”
“那好,九哥我就在这静候佳音,香香在我府上,你尽管放心,她一根毫毛都不会少,只要唐姑娘来府一叙,我立刻送香香回去。小弟也出于无奈,向柳护法交个差事吧。九哥放心,我想就算唐姑娘来了,柳护法也不会为难她。”软查查软中带硬,句句在理。莫九无无话可说,如今连柳媚儿也搅在其中,只觉事情越发难缠,只能暂时离开了东苑。
虽然没有要回香香,但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也可以放心,软查查必定不敢伤害香香,只是叶小开的事比较棘手,想到这,莫九有些踌躇了,真的拿她去换香香不行,软查查杀意十足,唐门事件明显就是个借口,可是不答应他说的,人家又句句在理,香香他们肯定是不给。莫九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从软查查那出来,慢悠悠的走到了威武镖局门口,还是毫无头绪,踌躇不前。或许他此刻最后悔的就是不该让离歌来燕京,那样他可以永远不知道她是谁,也可以安心地陪在她身边,一起玩笑,一起打架,一起喝酒。
“九哥,”猴子从院中远远看见莫九在威武镖局门口徘徊不前,不禁奇怪的喊道。
莫九听见猴子喊声,只能点点头,走进了镖局。“九哥,香香,找到了吗?”猴子急切的问。
“嗯。”莫九点点头。
“镖银也找到了吗?”猴子接着问。
“嗯,”莫九又点点头,猴子高兴的直蹦。
“那香香呢?怎么还没回来?”突然猴子想起了什么。
“我想九哥找大哥,还有要事,你快别问了。”小苏看见莫九满脸忧郁,猜出必有原因。他推开了猴子,对莫九说。“大哥在屋中等你呢。”
莫九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向离歌屋中走去。“今天九哥跟哑巴似的。”猴子闷闷的自言自语。
离歌躺在房中,这几天静心调养,再加上叶小开精心照料,伤势虽然好了不少,满面春风的不知道的人肯定想不到他是一个受伤的人。无论人生什么病,开点儿心总会好的快的多。有莫九在,他们肯定不敢亏待香香,并且他们要的人是叶小开,所以离歌并不担心。而这几日叶小开衣不解待的陪在他身边,他当然更开心了。他是无论天大的事,只要还有一丝可以开心的时机,他就会充分利用。只是他越发懒了,不但饭要叶小开喂,水都懒得自己喝。用他的话讲,这机会难得,他要好好珍惜。叶小开也只能摇摇头,有时真怀疑他是不是胸口真的有一个大伤口,为什么从来没有见他痛过,就算换药的时候也是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可是她也当然真的知道那伤口有多长有多深,更明白如果没有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啊……
“所以,什么所以,我要尽情享受被小叶照顾的时光。”离歌懒懒地笑着,张着嘴巴,深深的歉疚和自责被一个安逸的笑容所融化。或许也因为这样,和离歌在一起,叶小开从来没有一点负担。她笑着拨开一粒花生放在他嘴里。这时莫九推门进来,看见叶小开在喂离歌花生,突然感觉心中特别不舒服。
“九儿,”离歌笑笑坐了起来,“你可来了,好几天都不来看我,过来。”他向莫九招招手。
莫九阴沉着脸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看你干什么,你在这过的很自在,还需要我看。”
“哈哈,是啊,小老婆天天陪着我。还乖的很。”离歌大笑。
莫九早就知道他放浪形骸的,但是不知道如今怎么,心中却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你倒是舒服,也不想你的镖银了,也不想香香了。”
“想什么呀,”离歌把头往他肩上一靠,“有你呀,有你在,还用我想吗?”
“是是是,你在这里逍遥自在,我呢,到处跑断腿,都快愁死了。”
“哦?”离歌煞有介事的瞅着他的脸,“呃,是呢,我看你这皱纹都愁出来了,看来真是辛苦的很,小老婆,来给九哥剥个花生慰劳慰劳。”
叶小开没说话,低着头拨了一个花生递给莫九,莫九心中有股无名之气,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叶小开,“你也承认是他的小老婆吗?”他一句话说的叶小开手收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看着他呆在了那里。
“哎哟,小九,你这是吃醋吗?”离歌无所谓的笑笑,“好吧好吧,咱兄弟谁跟谁,我的也是你的,要不你也这么喊成不成?”
“你……”莫九看着离歌那副无赖的样子,真想把他揍一顿,但又下不去手,只能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好啦,哈哈,逗你呢,真生气,”离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搂过他的头,悄声说,“这么大火气还不接着人家都举半天了,前几天你狠狠瞪了人家一眼,人家可是哭了半天呢。可是我好容易才把她哄好的。”
莫九伸过手接了过来,又看看叶小开,依然很嫌弃的说,“你出去吧,我们哥们儿说点儿事儿。”
“呵,毛病越来越多,”离歌刚想说什么?看见莫九又在瞪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也好,小叶,你去休息吧,也该让小九伺候伺候我了。”
叶小开深深感到了来自莫九的嫌弃,她委屈的看了一眼莫九,也没说话,转身出去了。看着叶小开委屈的离开,离歌叹了口气,“小九,还有完没有啊,何况以前的事谁是谁非你真的很清楚么?就算她有错,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又什么理由嫌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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