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坐在阴暗的书房中,借着烛光阅读着一封来自邯郸的密信。
信是杨端和捎回来的,老杨终于从赵国回来了,按照和田秀的约定,钱货都被留在了赵国,回到秦国的只有他和带去的十多名护卫。
而这封被老杨带回来的信,是赵媛写来的,信上告知了一些邯郸的最新情况。
钱庄成立后,大家都对钱庄的信誉表示怀疑,往里面存钱的人并不多。
信陵君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钱都存进田秀开设的钱庄后,立即引发了群体效应。一些人见信陵君都往钱庄存了钱,也跟着将自己的钱也存进了钱庄,名人效应这东西,在任何时代都有。不过存钱的人并不多,而且也大多是些小商贩。
看完信,田秀知道,想要让天下人接受钱庄,还需要长时间的运作。
田秀计划,今后所有和他合作的生意,不管是谁,都只凭借信票交易。
如此一来就能逼得那些和田秀合作的商人将钱都存进他的钱庄,只要存钱的人多了,钱庄的信誉迟早都能建立起来。
至于田秀的客户会不会因此中断和他的合作,田秀并不担心。
他做的很多生意都是独家经营的,例如纸和肥皂,这技术只有田秀有,所以游戏的规则自然也就由他来制定。
你不想遵守规则,那就会被直接出局。想参加田秀的游戏就必须遵守规则,谁让那些人被田秀卡着脖子。被卡脖子就是这样,人家想怎么样都行,你能做的只有妥协,你不妥协就会被勒到窒息,直到妥协为止!
将信放到蜡烛上烧毁,直到整张信都变成灰烬后,田秀又小心的将灰烬都踩散,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起身从书房出去。
大堂上,尉缭正坐在书案前练字,而他的旁边,展和刚刚归来的杨端和正在下象棋。
田秀来到尉缭身旁,拿起一张对方刚刚写完的字,不得不说尉缭这孩子的确没有练字的天赋,写的字奇丑无比,简直不能看!
“师父,我是不是挺笨的?”
正在练字的尉缭见田秀紧皱着眉头,也知道师父对自己的字并不满意。
“你不是笨,就是学东西实在太慢了!”
田秀放下那张奇丑无比的字摇着头说道。尉缭已经跟他学了半个月了,这孩子简直就是块木头疙瘩,教什么都学不会。
说木头疙瘩还是好听了,尉缭简直就是蠢的不可救药!
一篇孙子兵法,仅仅是始计篇,尉缭连背了一星期都背不下来。
本来田秀还想在他能背下孙子兵法后,就给他讲述孙子兵法的作战要义,结果这孩子连始计篇都背不下来,还让田秀如何去讲。
后来田秀又想让这个徒弟先练练字,结果练了这么多天,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尉缭这孩子,还真是让人伤脑筋!
“少君,你也别太为难这孩子了,他已经很努力了。”
一旁的展对尉缭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孩子学东西是慢了些,好在诚恳,自从来到田秀这,他无时无刻不在学习。
“有些东西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解决的,还是得看天赋。”
田秀对他这个徒弟已经几乎绝望,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太子斌那样的悟性。
“主君,这孩子才十岁,等再过几年长大了,也许就好了。”
杨端和说话的时候,展跳马将军,道:“杨将军,又将军了。”
“见鬼,展,你刚才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我的棋子了?”
“谁偷棋子了?愿赌服输,玩不起就别玩。”
“谁输了?我们俩谁赢还不一定呢。”
杨端和不服气的挪动着老将,田秀来到棋盘前,按照目前的局势,杨只剩下一个炮一个马还有几个卒,而展还剩两只马一个炮甚至还有一只车,无论怎么看,展都是稳操胜券。
“杨将军,恕我直言,你这局神仙都难救了。”
田秀摇着头说道。
这一句话,让还想垂死挣扎一番的杨端和直接收起了挣扎的念头。
他们这些人里面玩象棋最牛掰的就是田秀,可以说田秀就是这个时代的象棋国手,他的话带有不可置疑的权威性。
田秀都说这局没救了,那就铁定是没救了。
“我输了!”
杨端和失落的说道。
“杨先生,你怎么就认输了?”
正在练字的尉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盯着棋盘说道。
“你小子不练字,跑这儿来看什么风景?”
田秀在尉缭头上轻轻扇了一巴掌,下棋这种消遣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孩能参与的吗?读你的书去。
“师父,我看你们玩儿的热闹忍不住看看。”尉缭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他指着黑方说道:“黑方明明能赢的,为什么师父却说赢不了呢?”
“黑方还能赢?”田秀看着棋盘上黑方的每一个棋子,试图找到翻盘的希望,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胜机。
“这是绝杀局,不可能翻盘的。”
“不!”尉缭直接开始上手操作,他全身心的放在棋盘上,说道:“师父,黑棋能赢的,最起码还有六成机会能赢。”
“有意思!”田秀在尉缭跳马以后,马上跟着平炮。
展和杨端和自觉的退到了一旁,看着这场师徒之间的博弈。
不过他们俩对尉缭并不看好,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且脑子也不大灵光。
但很快,所有人都会对尉缭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孩子刮目相看。
因为随着棋局的进行,原本稳占上风的田秀居然开始落入下风了!
虽然经过田秀的激烈操作,黑方并没有赢下棋局,但红方也没赢,两方人打了个平局!
稳操胜券的红方和黑方打成平局,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红方输了。
田秀第一次对他这个笨徒弟刮目相看,整理了棋盘上的棋子,田秀忍不住问:“你以前下过棋?”
“我只和阿兄玩过围棋而已!”
尉缭失落的趴在桌上说道,孩子都这样有好胜心,输掉了游戏都会不开心。
“你第一次玩就能和我打成平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田秀摆好了棋局安慰道。
“不!”尉缭摇了摇头:“我失误了,刚才那局如果最后关头我出老将,是能赢的。”
说着尉缭站起身想回去练字,田秀拉住了他:“师父今天就给你一个赢师傅的机会,坐下!”
尉缭听话的坐下,这一次由他执红子,田秀执黑。
两人重新在棋盘上开始较量,尉缭展现出了他惊人的象棋天赋。
象棋和围棋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棋路,田秀的棋路就很野,加上他在后世玩的比较多,所以鲜有败绩。
但这个尉缭,他的棋路同样很野,比田秀还要野,从一开始田秀就琢磨不透对方的棋路,以至于全程处于被动。
最后一刻,田秀赢下了棋局,却也是险胜。
“我输了!”
又输掉了一局棋的尉缭更是失落,都快哭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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