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跟他这么隔着门板对峙。
阮绵抬手抹掉泪。
她转身拧着门把手,打开门。
陆淮南的神情很憔悴,苍白的脸色下,覆盖着浓烈到不可化开的痛意。
那一刻,她的心压抑又闷疼。
心脏在不受控制的一下下抽动。
阮绵勇敢无惧的抬起头,尽量把视线仰得高高的:“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这重要吗?”
除了冷嘲,陆淮南的脸没有多余表情。
他一如既往。
阮绵嘴角挑动,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没有你陆淮南找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躲我?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掉?”
说这话时,陆淮南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声音的颤抖。
她用同样的话反问回去:“这些重要吗?我早该走的,你也该去处理你那些烂摊子,你又何必在意我走不走,或者什么时候走呢?”
阮绵从未有一刻,觉得陆淮南如此虚伪。
冷风吹打在脸上,疼的却是心脏。
陆淮南唇瓣紧抿不动,站在距离阮绵半米多远的门外,他没想过踏越江岸的家。
那里就是他最忌讳的禁忌。
阮绵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的这点心思。
她佯装得若无其事的故意问:“不进来说吗?”
她的慷慨大度,是刺伤陆淮南眼睛的刺。
陆淮南眼底快速闪过抹失落,随后他低声逼问:“阮绵,你就真的这么不在乎自已的名声了吗?”
“什么名声?”阮绵轻声一笑:“江岸不是什么好人,你陆淮南是好人吗?我名声怕是早在四年前就坏了,全燕州谁不知道我头顶的帽子都快数不清了。”
他眉心狠狠的蹙起,一言不发。
又或者说是没法说,没话可说。
阮绵道:“陆淮南,你走吧!”
他想要问的话,想要说的话,全部再无勇气吐出。
阮绵爱过他,可她现在的样子,恨透了他吧!
陆淮南目光从深沉到无助:“不要这么作践自已。”
她往前走。
距离他近在咫尺,一抬头眼睫毛都能扫过他的下巴,陆淮南目光所及之处也皆是阮绵清透的双眼,她蠕动着唇:“那怎么叫不作践自已?”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是觉得我就这么轻易的走掉,让你觉得不甘心吗?”
“不是。”
“那就是你良心发现……”
“对,我良心发现,还发现自已爱上了你。”
陆淮南的脸跟眼睛猩红,红得要滴血了。
周身的空气都像是一瞬间被彻底抽干。
阮绵屏住呼吸,可心跳声在耳畔震耳欲聋。
她感觉自已身体缺氧快晕过去,眼前有些看不清事物,耳畔也跟着嗡嗡作响,以至于陆淮南何时近身,掐住她胳膊,她甚至都浑然不觉。
好半晌,红着眼的她,问:“爱上我?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子,会信你的话?”
陆淮南知道。
他跟她的信任,早在婚后的前半年就崩塌了。
他眼里希冀的光,一刹的事,收敛干净。
阮绵从他手中挣扎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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